幔帳內許久不曾傳出聲音,裴信急了,伸手去抓幔帳。
“你有什麼話就快說!我跟你說過了,我很累,想早點歇息。”
裴信忙又放下幔帳。
“小月,我是來給你賠禮道歉的,你能不能原諒我?你若是今日不原諒我,我夜裡是沒法安心入睡的!”
原諒?
幔帳內的沈明月忍不住想笑。
剛要勾唇角,餘光瞥見躲在她身後的裴延,臉上就不由自主地發燙。
她得快點把裴信打發走。
再這樣下去,她怕自己的汗水會把小衣打溼。
天殺的裴延!
往哪兒鑽不好,為什麼非要鑽到幔帳裡,為什麼非要和她藏身在同一張大炕上!
她就知道,裴家的這兩個兄弟,沒有一個是好東西。
一個在她身後,一手握住她的肩頭,威脅她,要她好好應付裴信。
一個呢,站在炕前,一雙手抓著幔帳,隨時都會把幔帳掀開。
今日裴二這廝若是被發現了,沈明月可就真的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信郎,你是不是想要錢?”
裴信就這點心思,沈明月一猜一個準。
見裴信遲遲沒有動靜,沈明月又想著早點把裴信打發走,只好不情不願地道:“好了,明日一早,我叫人給你送去十兩銀子,這足夠祭拜連姨娘的了吧?”
買些香燭紙錢,還用不上一錢銀子。
十兩銀子綽綽有餘,哪怕裴信送去給養在外頭的美嬌娘,也足夠了。
可裴信卻覺得不夠:“好一點的棺材,十兩銀子可買不出來,小月,你叫人給我送三百兩銀子來……”
“什麼?三百兩銀子!”
哪怕被裴延按住肩膀,沈明月也按捺不住心頭的怒火。
她“唰”一下扯開幔帳,與此同時,忽然覺得雙腿一熱,竟然是裴延鑽進了她的被窩!
沈明月的腦門驟然被血頂得不知今夕是何夕,面對裴信這張叫人噁心欲嘔的臉,她茫然半晌,完全忘記方才的怒火了。
世間萬物在此刻,好似都不存在了。
沈明月只能感覺得到,裴延那抱著她雙腿的該死的手。
為了不叫裴信看出端倪,裴延必須要趴在沈明月的身上。
他的呼吸溫柔又滾燙,均勻緩慢地噴灑在沈明月的腰間。
沈明月又酥麻,又難受。
很想現在一腳將裴延踹開,可又捨不得踹開。
她忍著這種奇特的感受,努力咬緊雙唇,死死地盯著裴信。
本想指著裴信的鼻子大罵一通,可到了嘴邊,卻只發出一聲情不自禁的嚶嚀。
“小月,你……”
裴信愣住了。
“你的臉怎麼這麼紅?你怎麼出了這麼多的汗?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裴信脫了鞋,便坐在了炕上,一面要掀開被子進來。
沈明月根本來不及多想,一巴掌扇了過去。
啪。
清脆又響亮的耳光聲,叫裴信的酒都醒了一大半。
“小月,你打我?”
他捂著自己的臉,不敢置信地瞪著沈明月。
“我是你的夫君啊!你竟然打我?你們沈家便是這樣教女兒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