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信酒醒之後，得知沈明月邀請柳音琇上門做客，喜得都忘記換上外頭的大衣裳，趿拉著軟鞋，就急匆匆地往擷芳館來。
進門便看到沈明月伏在炕前，吐了一痰盂。
他立馬便捏著鼻子退了出去。
“這是怎麼了？既然病了，就該好好請個大夫來瞧瞧，總這麼病歪歪的，多晦氣！”
丫頭們在屋裡聽見了，氣得都要出去找裴信理論。
被沈明月攔住了。
“他要說，那就讓他說去，我又不會掉一塊肉，你們就不要去了，他終究是主子，認真計較起來，我也保不住你們，都先忍一忍，再忍些日子就好了。”
聽著窗外又傳來了纖巧嬌滴滴的笑聲。
“大爺怎麼也沒穿個大衣裳？這麼冷的天，可別凍出個好歹來，跟著大爺的小子忒不經心了，該狠狠打一頓才是。”
“大爺若是嫌屋裡的味兒腌臢，不如就在外頭坐一坐，奴家來服侍大爺吃茶，可好？”
瑞香蜀葵等幾個丫頭，臉色都變了。
“奶奶，”脾氣暴躁的地錦緩緩捲起了袖子，“纖巧這小蹄子就是欠收拾，我這就出去揍她一頓，叫她知道誰才是主子！”
沈明月並不生氣。
一個她不要了的臭男人，一個背叛她的丫頭，這兩個爛人攪和到一起去，只會越來越爛，她有什麼好生氣的？
為這兩個爛人氣壞了身子，可不值得。
“把屋子裡收拾收拾，點上香，請大爺先到堂屋坐坐，叫纖巧伺候著，你們都別插手。”
蜀葵出來，冷冷地吩咐纖巧，讓纖巧伺候裴信到堂屋吃茶。
這可把纖巧樂壞了。
竟然當著這麼多丫頭婆子的面兒，就扶著裴信的胳膊。
裴信很是受用，大笑著拽著纖巧的手，往茶房裡鑽。
“去什麼堂屋，你陪著爺去茶房裡坐一坐，那裡還暖和。”
不一會兒，茶房那頭就傳來男女歡好之音。
纖巧似乎是有意為之，叫聲又響又媚。
把瑞香等丫頭都氣哭了。
“奶奶，這小蹄子也忒欺負人了，奶奶忍得，我們可忍不得！”
沈明月方才吐了一場，身上出了一些汗。
她吩咐瑞香和繡球服侍她重新梳洗換衣裳，可幾個丫頭都咬著嘴唇，紅著眼睛，鐵青著臉不動彈。
沈明月便嘆了一口氣：“怎麼了，我是支使不動你們了嗎？”
地錦哭得最兇：“奶奶，你叫我去打她一頓吧！我豁出去了，哪怕是把我打死或者賣了，我也不能眼看著她欺辱奶奶！”
沈明月被這丫頭哭得頭疼。
她扶著額頭輕聲嘆息。
“好丫頭，別哭了，我哪裡捨得叫你們挨打受罵？你們是我的左膀右臂，不值當為了這點小事損傷了自己，快都去擦把臉，不要叫大爺看出端倪來，至於纖巧，我有的是法子整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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