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誰都希望能掙脫命運的枷鎖,但是在那一份束縛土崩瓦解之後,或許新的無形鎖鏈也正在悄然凝聚。
再一次的掙扎,竭盡全力的吶喊,一次次的破碎,一次次的週而復始。恍然低頭之刻,卻又赫然發現那一道枷鎖並非來自所謂的命運,而是從自己心中穿出。
因此,逃脫不了。
——《致變革世界之人》杉芽、巫顏夕聯合著作
……
來吧,戰吧。
在這因為錯亂而匯聚的時空中,在這次元宇宙的最深處,留下那個唯一的聲音。
昔日的覆滅是今朝戰火的先兆,那麼放眼所見的慘烈,又是否會成為明日的悲歌?
之後的事,之後再想。如若是今日的劫難都無法度過,歷史就此消亡,再幻想那些又有何用?
要做的,不是留名青史,而是讓這份文明的記錄,繼續傳承下去,而不是成為他人為彰顯戰功,在自己文明史書中寥寥數筆留下的僅一句描述。
鐺——
長槍揮斬,龍吟爆發一陣暴威。
然而,變幻的擴散漣漪之下,時空霸主傲然而立,絲毫不受影響。
並且在雙劍追擊接踵而至之剎,他反手一招,屬於自己的兵器也順勢持出。出乎意料的是,那並非什麼看上去就出自大師之手的神兵利器,而是一支長槊,乍眼一看如同枯樹斷枝。
可也就是這一支長槊,迎面間穩穩當當架住了又一輪的追擊。
乒!
金鐵交打之聲鳴響,駭然的劍意波動瘋狂宣洩。凜冽之風席捲,虛幻空間內的大地與山脈在此崩壞。無數碎屑紛舞凋零之下,另一副光景顯現。
那是一片茂盛的叢林,以獸皮支起的簡易帳篷圍繞著一堆篝火,扛著獵物回來的原始文明之人正在歡呼這份豐收。
叮——
長槊反擊,旋動一挑震退雙劍之刻,又附上一記重劈,率先出擊的烈飈槍亦是敗陣。一式凌厲,瞬擊三般鋒芒。
顫慄波紋湧動,空間內的光影再一次更替。
這一次,卻見滾滾硝煙下,城鎮在燃燒,破空的箭雨與飛石中,先登將士踏上城牆,正在肆意殺戮。
擴張與殺伐,征服與開拓,永不止息。
“喂,可不能跟著他的節奏被壓制著打。我就不信了,沒了那些邪祟而古怪的招式,這傢伙真能以一敵三擊敗我們!”
一聲怒斥,甯越逆風掠出,反削的長劍側擊,一弧深寒落至時空霸主側頸處,卻依舊被及時挽動的長槊完美招架。
乒!乒!
不過眨眼之後,夏暉配合突刺,揮動的大槍一併劈砸中同一位置,協力完成壓制。
至於最後的處決,當然是交給第三人。
錚——
劍鳴,一記挪步,風韌換位至對手身後,行雲流水的劍勢重疊為一招突刺。
“你們不夠快,也不夠勁。”
誰知,時空霸主不屑一哼,長槊一攪瞬間震開一槍一劍的同時,扭身一轉飛起一踢,搶在劍勢突刺抵達前,踹開了風韌。
順著那一股翻騰力道,他反手掃動兵刃一蕩,二次逼退甯越,又在夏暉趁機反擊的一紮中側身極限避過。並且,以長槊末端上揚一打,重擊其小腹。
僅此一招,三人再敗。
後撤落下之際,他們一個個面露驚色,凝視著不可一世的時空霸主同時,也留意到所處的空間光影第三次變化。
這一回,竟是映出了一副繁華景象,張燈結綵,門庭若市。
長槊下壓一振,時空霸主咂了咂嘴,喝道:“難道,你們僅此而已了嗎?”
“不過才剛剛開始罷了,遠遠沒到結束的時候呢!”
暴喝再起,風韌仗劍攻出,寒影綻放一閃的剎那,劍鋒變幻一片霜寒霧影,繞過長槊之刻,就勢再劈。
挪步橫向一避,時空霸主看著很是輕鬆躲開了這一劍。卻不想,劍是虛招,實際的一擊才剛剛出手。
五指探出狠狠一擒,風韌鎖住了對方胳膊,觸及之刻,一片氤氳朦朧泛起。伴隨著勁力爆發的一記摔砸,整個空間呈現的光影再一次破碎,變化。
繁華褪去,淪為廢墟的城中只剩一片屍山血海,大片烏鴉啄食之中,依稀能夠看到幾道倖存者的身影搖搖晃晃在前行,四下搜尋著什麼。
“給我,中!”
騰空躍起,槍起龍吟,崩天重劈正中拋起身影,夏暉奮力一擊再將時空霸主身影擊墜。
震響爆發之際,一線深寒迸射,身隨劍走換位穿出之剎,甯越振臂揮劍,連同目標乃至堪堪變化的空間光影,一齊切開。
嗤!
身影破碎,光影崩壞,可點點飄動的殘光碎屑中,又一齊重塑。
這一次,當時空霸主重新踏出之刻,下方亦是在十萬雄師面前,登上象徵著最高位權勢之座,轉身拂袖的王者身影。
可隨著他又一次揚起長槊,畫面顫慄而碎,新的一幕迎來放映。
再交鋒,雙劍鳴嘯,長槍馳騁,舞動的長槊左衝右突。
每一次激撞的波瀾泛動,四人所處的空間皆是換上一幕全新的景象。
王朝的興盛,遠征的殘暴,覆滅時的哀鴻遍野。再有換了一副光景的新氣象,鬱鬱蔥蔥的田地間盡是歡笑。
踏上高山,征服大海。越來越多的城市拔地而起,竄梭中的車水馬龍也迎來新的變化。
再到,噴湧的光焰將新銳載具送入天穹,翱翔九霄仍舊不可滿足繼續膨脹的慾望。馳騁星系的一道道身姿,隨之誕生。
可是在那份探索無盡的未知的同時,毀滅悄然爆發。
戰爭,還在繼續。
破滅的艦隊,被摧毀的行星,以及被人為干預而失控熄滅的恆星。
忽然間,黑暗籠罩,長夜漫漫,再無日出之刻。
乒——
突如其來的嘯動,好似破曉時分的雄雞鳴叫,黑暗再一次被撕破,黎明到來。
只是,當四般兵器又一次彼此架住的同時,四人腳下虛幻空間光影,又一次回退到了最初的荒蠻時代。
文明不再,從零開始。
“這些,都是我的記憶,是我數十次不斷穿越回過去,試圖改寫未來而失敗的記錄。任何文明,任何智慧生靈,總是一遍又一遍再重複相似的錯誤。你們,真的明白嗎?”
鐺!
長槊翻動,雙劍敗陣,可是彈回的長槍驟然分裂充足,嘯做一泓厚重深寒揮斬再落。
乒——
正面招架,時空霸主面對黯鱗刀的重斬,忽然神色微變。
也就在瞬息之後,風韌與甯越去而復返,揮動的兩抹劍鋒好似剪刀的雙刃,合攏一斬。
咔嗤。
剎那間,長槊不堪重負,應聲斷裂。
然而,失去了兵刃的對手根本不在意,雙掌十指一開,無形勁力震擊,硬生生將三人再次掀退。
至於折斷的兩般殘缺兵器,時空霸主揮手拋起,也在此刻笑得格外猙獰。
“冥頑不靈的傢伙。那麼,就讓你們見識一下它的真正面目吧!”
下一刻,斷成兩截的長槊冒騰出無數符文,於空中撐起的巨大陣圖籠罩下,輪廓急劇膨脹。
很快,兩條巨蛇懸空而立,伴隨著它們的出現,空間內印襯的光景變為了一片廣袤星空。而雙蛇以盤旋姿態,首尾相連,赫然一左一右皆是銜尾之蛇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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