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硯之垂眸看著眼前的三箱金錠,日光映照下,黃金刺目,卻遠不及四公主靈玥眼中的惡意刺人。
行賄考官,罪同欺君。
若只是作弊,不過取消名次,三年不得科考;可行賄,卻是要下獄問罪的!
蘇清瀾緩步上前,指尖輕撫金錠,忽而輕笑:\"原來在諸位眼中,我瀾香閣竟能在短短兩三月內,賺足這三百兩黃金?\"
人群騷動,有人高聲譏諷:\"你那胭脂鋪子日進斗金,誰人不知?\"
蘇清瀾眸光一轉,看向說話之人——一個錦衣華服卻滿臉鼠相的男子,正抱臂冷笑。
她眉梢微挑:\"這位公子既非我鋪中賬房,又非戶部官吏,怎對我瀾香閣的盈利如此清楚?莫非……\"她頓了頓,笑意更深,\"是日日蹲在我鋪子外頭數銀子?\"
眾人鬨笑。
鼠相男子惱羞成怒,竟口不擇言:\"呦,瀾香閣的東家倒是伶牙俐齒!只是不知化這麼厚的妝,是為了遮醜,還是為了勾引男人?\"
公然羞辱女子容貌,卑劣至極!
蘇清瀾不怒反笑,慢條斯理道:\"公子穿褲子,是為了護短麼?\"
滿堂寂靜一瞬,隨即爆發出更大的鬨笑!
鼠相男子的笑容驟然僵在臉上,手指顫抖地指著蘇清瀾:\"你——\"
蘇清瀾唇角微揚,眸中寒光一閃:\"我怎樣?\"
\"你這醜女人!\"男子氣急敗壞,聲音尖利,\"洗了臉怕是鬼都嚇跑!還敢出來丟人現眼!\"
蘇清瀾不疾不徐,輕撫鬢角:\"你脫了褲子都能當繡花針使了,還好意思在這兒吠?\"
\"噗——\"人群中不知是誰沒忍住笑出聲。
男子臉色漲成豬肝色,整個人氣得直打擺子,活像只被踩了尾巴的耗子。
周圍眾人瞠目結舌,有幾個年輕公子甚至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褲腰帶。
裴昭抱著賬冊站在一旁,唇角微不可察地抽了抽——若不是手裡這摞冊子太重,他定要為她拍手喝彩。
蘇硯之將妹妹拉到身後,目光掃過她帶來的賬冊,心中瞭然。
\"四殿下。\"他拱手一禮,聲音清朗,\"這是瀾香閣開業至今來的收支明細,每一筆銀錢往來皆有票據為證。若殿下存疑,可隨時派賬房查驗。\"他頓了頓,\"或者...移步府衙,當眾對賬?\"
四公主指尖驀地掐進掌心。
好一招以退為進!
若在公主府私審,她尚可操控局面;但若鬧上公堂...她瞥向那摞賬冊——邊角磨損,略微發黃。
這般滴水不漏,絕非臨時偽造。
四公主眸色冷下來,沒想到瀾香閣如此謹慎。
這事,如果可以在公主府定罪,那就等於事成!
若是沒有,鬧到府衙,難免落人口舌。
父皇現如今開始提拔新規,對抗四世家。
若是自己把新晉會元給攪黃了,父皇那邊可不好交待。
\"蘇公子說笑了。\"四公主強扯出一抹笑,\"本宮不過例行查問,何須鬧到府衙?\"
四公主頓了頓,接著說道:“今日這事只不過有人向本宮檢舉,我也不能不管。紅苕,去叫賬房來查閱一下,也好還給蘇二公子一個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