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逸雲笑得嘴角抽搐,捂著嘴笑道:“怎麼大脾氣作甚?什麼事能讓你氣成這樣?”
蕭逸塵也不說話,這段時日探子傳給他的訊息裡,最讓他無可奈何的就是關於蘇清瀾的流言。
他走之前已經派人將流言壓了下去,可沒幾日,那些關於清瀾的汙言穢語非但沒有平息,反而愈演愈烈,像野火般燒遍了整個汴京。
拓跋子衿的種?
蕭逸塵冷笑,眼底翻湧著戾氣。
散播這種謠言的人,分明是要將蘇清瀾架在火上烤。
女子的貞潔,在這世道里就是最惡毒的刀子,一刀刀剜下去,不見血,卻能要人命。
“難不成是女人?兄弟,你在汴京城裡有牽掛的姑娘吧?”
蕭逸塵抬眸去看他,然後把手裡用來鍛鍊的陶罐又丟了回去:“你自己喝吧。”
蕭逸塵顯然是不想和他說這些,宇文逸雲砸了下嘴巴,倒也沒說什麼,自顧自地喝酒。
瀾香閣的朱漆大門敞著,卻再不見往日車馬喧囂。
蘇玉娘獨自坐在櫃檯後,翻看賬簿。
過了一會兒,瀾香閣門前,幾個塗脂抹粉的婦人一邊指指點點,一邊扯著嗓子嚷:
“哎喲,妹妹在敵營裡伺候男人,姐姐在這兒教人描眉畫眼。”另一個婦人用團扇半掩著嘴,“可不就是祖傳的狐媚功夫麼!”
蘇玉娘猛地站起來,攥著螺子黛的手猛地收緊,“咔”地一聲脆響,黛筆斷成兩截。
她盯著掌心染開的青黑墨跡,忽然想起今早妹妹為她描眉時說的話:“阿姐,別人的舌頭是刀子,咱們的脊樑得是鐵打的。”
蘇玉娘又坐下。
“聽說那蘇家二姑娘回來時,肚兜都是拓跋王子親手系的。”
另一個婦人故意衝著閣門方向啐了一口,“要我說,就該浸豬籠!”
蘇玉娘霍然起身,面容笑得溫婉,手指卻把胭脂盒捏得咯吱作響:“今日提早打烊,關門!”
蘇玉娘剛落下門閂,忽聽“砰”的一聲巨響,三個敞著衣襟的潑皮踹開半掩的店門,劣質酒氣混著汗臭撲面而來。
“小娘子急著關門作甚?”為首的刀疤臉一把攥住她繫腰的絲絛,“爺們兒還沒挑胭脂呢!”
她後退時撞翻博古架,瓷粉盒噼裡啪啦碎了一地。
“東家退後!”
張叔暴喝一聲,青筋暴起的手臂竟將整張黃花梨繡凳掄起。三個年輕夥計立刻結成肉盾擋在蘇玉娘身前。
這些夥計從開店就跟著蘇玉娘,都知道蘇家都是善良忠義的老實人,並不是人們口中和傳言裡那般不堪。而且蘇玉娘對店裡的夥計也極好。
最瘦弱的小翠甚至抄起滾燙的茶壺,沸水在壺嘴裡晃出危險的弧度。
“喲,蘇家養的好狗!”刀疤臉嗤笑著捏響指節,突然一撩外衣,露出他腰間泛著青光的短刀。
這哪是尋常混混?分明是衝著人命來的!
小翠的茶壺剛潑出去,就被其中一個三角眼長相的混混側身躲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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