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瀾的淚水終於決堤。
她太清楚宇文硯清的性子——他向來言出必行。若她此刻鬆口,他當真會為她赴湯蹈火。可正因如此,她更不能拖他下水。
\"二哥,我……\"她張了張口,幾乎要屈服於這份溫柔。
\"原來在這裡啊。\"
拓跋子衿的聲音突兀地插了進來。
房門被推開,刺目的天光驟然湧入,將昏暗的室內照得透亮。
蘇清瀾猛地一顫,像是被人從懸崖邊拽回——差一點,她就忍不住全盤托出了。
她不能連累宇文硯清,更不能讓宇文家因她遭難。
蘇清瀾迅速後退一步,抬手狠狠抹去眼淚,再抬頭時,臉上已掛起嬌媚的笑:\"子衿怎麼來了?\"她故意往拓跋子衿身邊靠去,\"我正與二哥說,我們的婚事呢。\"
拓跋子衿手臂一收,將蘇清瀾牢牢圈在懷中,指尖捏著她的下巴迫使她抬頭。
她溼紅的眼眶暴露在光線裡,拓跋子衿勾唇一笑,嗓音卻故作溫柔:\"我的心肝怎麼哭了?\"
這輕佻的姿態落在宇文硯清眼裡,活脫脫是個登徒子。他一把扣住蘇清瀾的手腕,聲音冷得像淬了冰:\"清瀾尚未與你成婚,注意你的言行。\"
拓跋子衿非但不鬆手,反而將蘇清瀾摟得更緊。他挑釁般睨著宇文硯清:\"未成婚又如何?\"指尖摩挲過蘇清瀾的臉頰,\"我的心肝願意呢。\"
蘇清瀾狠狠瞪他,這廝分明是故意激怒宇文硯清!
可她此刻不得不配合,只能硬生生抽回被宇文硯清握住的手:\"二哥……陛下已經指婚了。\"
這句話像一柄鈍刀,生生剖開了宇文硯清的胸腔。他踉蹌著後退,一步,兩步,眼底翻湧的情緒一寸寸灰敗下去。最終他什麼也沒說,轉身時袖袍帶翻了案上的茶盞。
瓷片碎裂聲裡,他的背影像是被抽走了脊樑。
宇文硯清的腳步聲剛消失在迴廊盡頭,蘇清瀾便猛地掙開拓跋子衿的懷抱,力道大得幾乎將人推得踉蹌。
拓跋子衿卻渾不在意,反而順勢坐在她的床榻邊,修長手指漫不經心地撫過錦被,最後勾起一件被遺落的紅色肚兜。他指腹摩挲著絲綢面料,紫瞳幽暗如深潭:\"怎麼?\"他抬眸看她,笑得恣意,\"對我這個'工具人'何必如此兇悍?\"
\"工具人?\"蘇清瀾一把奪回肚兜,聲音裡壓著怒火,\"你這工具人倒是很會給自己加戲!\"
她想起他方才故意在宇文硯清面前做出的輕佻姿態,胸口便如被烙鐵灼燒。
拓跋子衿忽然傾身靠近,那張妖孽般的臉在燭光下美得驚心動魄。
他指尖捲起她一縷散落的髮絲,低笑道:\"這感覺……倒也不壞。\"
蘇清瀾閉了閉眼,強行壓下所有情緒:\"你那邊的事,都安排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