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子衿紋絲不動地抱著她跌坐在水中,任憑皎潔的月光將兩人交纏的身影映照得如同琉璃般易碎。
落花隨溪水打著旋兒流過,將那倒映在水中的雙影一次次揉碎又拼合。
這廂悽美如畫,那廂蘇清瀾卻殺得香汗淋漓。
她手中銀簪寒光乍現,剛撂倒一個暗衛,立刻又有新的補上缺口。\"真是難纏!\"她咬牙暗罵,餘光瞥見水中的拓跋子衿仍抱著烏蘭珠的屍體發呆,頓時氣結。
“你還在水裡做什麼!等著他們取你項上人頭麼?\"
蘇清瀾這邊人都要死了,那邊還在月下搞什麼浪漫主義,抱著屍體深情對望!
真這麼深情,你別殺人家啊!
拓跋子衿抱著烏蘭珠的屍身上岸時,數名暗衛立即圍攏過來,眼中殺意森然。
他紫眸掃過正在激戰的蘇清瀾,冷笑道:\"倒是小瞧你了,竟能自解穴道。\"
話音未落,手中匕首已劃出一道寒芒,精準割開最近暗衛的咽喉,鮮血如瀑噴濺。
招招致命,宛如修羅臨世。
拓跋子衿心情不好,殺人也越發兇猛,哪裡還找得著剛剛被烏蘭珠傷著時候的影子。
蘇清瀾打鬥至於瞥了一眼,都是逢場作戲的高手!
暗衛們突然身形踉蹌,眼中滲出黑血,緊接著耳孔也開始湧出暗紅液體,一個接一個如斷線木偶般栽倒在地。
蘇清瀾冷眼看著他們抽搐的慘狀,忽然覺得不對,這症狀怎會如此熟悉?
待最後一個暗衛氣絕,她猛地扯開腰封翻找,裝毒藥的錦囊果然空空如也。
\"拓跋子衿!你個混蛋!\"她咬牙切齒地瞪向那個正擦拭匕首的男人,\"你竟敢偷我的'閻羅笑'!\"
拓跋子衿隨手甩落刃上血珠,竟還饒有興致地評價:\"這毒發作時的模樣,倒是配得上這毒藥的名字。\"
蘇清瀾心道,我說這人怎麼有恃無恐,在這麼多暗衛的眼皮子地下把人家主子給殺了,原來是早就做了打算!
蘇清瀾冷笑一聲:\"這叫快意恩仇!該死的一個不留,不像你,殺完人了還浪漫主義,與屍體深情對望!\"
蘇清瀾也是個記仇的!
拓跋子衿面色驟沉,轉身再不言語。
寒夜中,他將烏蘭珠的屍身焚作青煙,骨灰揚手撒向山澗。
銀練般的飛瀑裹著灰燼墜入深淵,他獨坐在屍橫遍野的岸邊,月光將他的側臉鍍成冷玉,唯有一雙紫瞳倒映著天邊孤月,寂然如古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