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草低伏,遠處隱約傳來幾聲鴉鳴。
蘇清瀾低頭看著懷中女嬰,又抬眼望向拓跋子衿,聲音冷得像淬了冰:“若這是你赤瀾的子民,你也會如此無情?”
拓跋子衿只是輕哼一聲,紫眸幽深,唇角微勾,卻未答話。
蘇清瀾不再多言,將女嬰緊緊裹在懷中,語氣堅定:“我會帶著她。若路上能遇到願意收養她的人家,便送她過去;若沒有——”
她頓了頓,目光如刀,“我便自己養。”
說完,她轉身邁步,先一步走了。
拓跋子衿眯了眯眼,不疾不徐地跟上。
接下來的幾日,出乎意料地平靜。
沒有追兵,沒有廝殺,甚至連謝家軍的影子都沒再出現。那些比山匪還要兇殘計程車兵,彷彿一夜之間銷聲匿跡。
然而,當他們終於抵達赤瀾與大周交界的灰雁鎮,一切都有了答案。
整條邊境線,已被重兵封鎖!
城牆上刀戟林立,哨塔上弓弩森寒,進出城門的百姓被挨個盤查,稍有可疑便被扣押。
蘇清瀾孤身一人,或許還能矇混過關,可拓跋子衿那雙妖異的紫瞳,在陽光下如琉璃般剔透,根本無處可藏!
一旦被發現,必死無疑!
\"你們大周的皇帝,倒是個聰明人。\"
拓跋子衿紫眸微眯,眼底浮著一層陰鬱的冷光,嗓音低啞:\"知道在邊界守株待兔。\"
蘇清瀾沒接話,這幾日,他們暗中觀察了無數次,可邊境的盤查森嚴如鐵桶,連只蒼蠅都飛不出去。
這幾日蘇清瀾在一家客棧做幫工,一開始客棧不要,但是蘇清瀾道不要工錢,只求一口吃食和安身的地方。
老闆這才勉強點頭,扔給她後院最偏的柴房鑰匙。說是柴房,其實不過是堆滿乾草的破屋,角落裡鋪著發黴的被褥,勉強能擋風遮雨。
這柴房偏僻得很。
藏在客棧後院最角落的位置,離前堂遠,平日裡連夥計都懶得過來。
破舊的木門一關,便成了個與世隔絕的狹小天地。
拓跋子衿大剌剌地霸佔了最乾燥的那片草堆,長腿一伸,活像個大爺。
蘇清瀾瞥了他一眼,懶得計較。
不過,眼下這處境,能有個遮風擋雨的地方已是萬幸。
至於吃食......
客棧每日剩下的殘羹冷炙,後廚沒賣完的隔夜飯菜,蘇清瀾統統不挑。
但凡能入口的,她都用油紙仔細包好,再悄悄帶回柴房。
沒辦法,誰讓屋裡還供著尊餓死鬼投胎的祖宗。
那紫眼睛的混蛋每次見她回來,眼神都像狼盯肉似的,灼得她後背發燙。
明明是個身高腿長的男人,前些流亡的日子卻只能靠有一頓沒一頓的飯吊著命。
那些日子,連她這樣的姑娘家都餓的要死,更遑論七尺男兒拓跋子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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