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黛色衣衫的男子走到二樓,見謝晏正在寫字,不由笑著道:“我來晚了,你什麼時候到的?這怎麼還練上字了?”
看到那墨,嫌棄道:“這什麼墨呀,你要是想寫,就好好寫,還能掛在店裡幫我掙點錢。”
“阿昱,我幫你收了一批墨條。”
“什麼?”沈昱驚訝:“你什麼時候對生意的事感興趣了?再說我們有固定的供貨商號,哪用的著收別人的墨,什麼墨呀?”
“就這個。”謝晏指了指桌上的墨條。
沈昱拿起來看了看,又聞了聞:“這墨算不上好,只能說一般。”
“是一般,可這賣墨的人不一般,再說了,這墨可比你店裡最次的墨做的好。”
“怎麼說?能讓你感興趣的,我倒是好奇了,以往也沒見你對哪位姑娘露出這副表情。”沈昱笑的一臉興味。
他這位表哥明明才華橫溢,十八歲便考中探花,明明可以進六部或者翰林,偏偏自請離京,前年明明有意升他為臨陽府的同知,以後有望升職入京,卻又自請來了這安平縣。
別人巴巴的想往頂上爬,只有他往下爬。
要不是家裡那些糟心事,他至於不願意回家嗎?
謝晏不答,把李晚月寫的那幅字遞給他:“你看看這幅字。”
沈昱略帶興味的臉色,頓時一臉驚奇:“好字,好詩啊,賣墨的是位先生嗎?”
“是一位年輕的農家姑娘。”
“年輕的……姑娘?還是農家姑娘?”
沈昱一臉驚訝:“這安平縣至今只出過一個舉人,讀書人本就不多,竟然還有女子會制墨,又能寫出這樣字詞?確實不一般,不過既然是你收墨,你自己拿走,我們店不缺墨。”
“三百文一塊,你店裡最便宜的六百文一塊,你按最低價格賣,每塊還能掙三百文呢。”
沈昱幽幽的腉了他一眼:“我開店是為了掙錢,你倒真是大方,給那麼高的價。”
謝晏一笑:“衝這幅字,值了,若是那李姑娘再來賣墨,你也收了吧。”
“憑什麼?我在這小縣城已經夠委屈了,父親斷了我的銀錢,我的生活就靠這兩家店了,要是經營不好,你管我吃住啊?本來書齋這兩年的生意也不好做。”
“你這店生意不好,也不見你想個法子。”
“我怎麼沒想?這不是想的都沒有用嗎?”
謝晏不緊不慢的把李晚月的建議說了,沈昱頓時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