夥計點頭:“姑娘稍等,我去問問掌櫃。”
說完,夥計去了二樓,不多時,從二樓走下來。
衝著兩人做了個請的動作:“請姑娘到二樓商談。”
李晚月道謝後,隨著夥計去了二樓。
二樓擺放著不少字畫,窗邊坐著一位著棕色衣衫的中年男子,身旁還坐著一位身穿白色衣衫的年輕男子,面前的桌子上擺著茶點。
白衣男子謝晏抬頭,看到來人眉梢微挑,這不是上次在青石鎮看到的那位口齒伶俐的姑娘嗎?
巴掌小臉,黛眉如柳,翦水杏眸,身材纖細,黑髮簡單的挽起,面板白卻有些粗糙,那雙眼睛卻靈動有神。
衣衫雖舊,整個人卻乾淨清爽。
李晚月看到謝晏,眼中閃過驚豔,劍眉星目,面如冠玉,氣質出塵,好一個丰神俊朗的翩翩佳公子。
只打量片刻,就立刻收了目光,再帥也不能一直盯著看,不禮貌。
李晚月走上前:“敢問哪位是掌櫃?”
中年男子回道:“我就是。”
李晚月頷首客氣打招呼:“李晚月見過掌櫃。”
掌櫃手掌向上指向一旁的座位:“李姑娘不用客氣,請坐,你是要賣墨?”
“是。”李晚月從李三棟揹簍裡的布包中,拿出兩塊墨條,放到桌子上:“算不上好,不知能否入掌櫃的眼?”
她也就是試試,若是不收,她就去書院門口擺攤。
掌櫃拿起墨條先是看了看,色烏味清,形狀周正,質地緊密,他道:“這是你做的?”
“是,家裡人前幾日在山上撿到幾根鹿角,《墨經》有云:‘凡膠,鹿膠為上’,便把它熬成了膠,我曾在一本書裡看到過墨的製作方法,想著試一試,若是成功了,也能掙些銀子補貼家用,松煙墨,深重而不姿媚,掌櫃可以試一試。”
李晚月話落,將那半塊墨條當做試用裝放到桌面上。
謝晏看向她,那日在青石鎮,她口齒伶俐,氣勢壓人,像只小刺蝟。
今日言行從容大方,像變了一個人。
有意思。
聽她這話,似乎有些學識,對這小縣城來說,屬實不簡單。
掌櫃抬手,示意夥計去取硯臺和紙筆。
夥計立刻把東西拿來放到桌子上。
掌櫃道:“有勞李姑娘。”
李晚月點頭,在硯臺里加了幾滴水,開始研墨,片刻後,她放下墨塊。
“墨濃色烏,質細易磨,雖品質不是上佳,卻也不太差。”
掌櫃話落,一旁的謝晏抬頭:“既是姑娘做的墨,不知姑娘可否寫幅字讓我們瞧瞧?”
“可以。”
李三棟自信的看著李晚月,他可是看到過自家姐寫字的,雖然他不認識,但他也知道他姐字寫的很漂亮,
李晚月執起筆,想著這是書鋪,還是寫點詞句吧,掃了一眼牆上的字畫,看到一副秋水落日圖,提筆在紙上寫下兩行字。
掌櫃和謝晏眼中同時閃過驚訝。
筆鋒細膩,雋秀中帶著蒼勁,沒個十年功底,寫不出這樣的字。
可這姑娘寫的隨意,怕是並未拿出全部實力。
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
她只是看了一眼牆上掛著的那副秋水落日圖,就能立刻想出與景色相得益彰的詩句,想來學識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