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木的指尖還殘留著水杯邊緣的涼意。她和林淮東躲在道具架後，聽著孫碩攥緊小瓶子時塑膠發出的細微聲響，聽著梁靜瑤那句“陸雪的事是意外”像針一樣扎進喬木的心裡。
“是她。”林淮東的聲音壓得極低，喉結滾動了一下，“三年前陸雪上臺前喝的溫水，就是她遞過去的。當時後臺監控壞了，所有人都說是巧合，但現在看來……”
喬木點頭，指尖無意識地摳著道具架上的木紋。剛才躲在門外時，她清楚聽見梁靜瑤說“這東西無色無味”，聽見孫碩提到“陸雪喝了這個才出事”——那些碎片終於拼出了完整的形狀。不是疲勞失足，不是舞臺事故，是有人在溫水裡摻了會讓人短暫失神的液體，讓陸雪在聚光燈亮起的瞬間，踩空了三級臺階。
“我們得拿到那個瓶子。”喬木轉頭看向林淮東，眼底的冷意裡藏著一絲急切，“只要拿到證據，就能把她釘死。”
林淮東剛要應聲，頭頂的白熾燈突然“滋啦”一聲爆了個火花。
碎玻璃渣落在地上，驚得孫碩猛地回頭，手裡的小瓶子差點摔在地上。
梁靜瑤卻比她鎮定，抬頭瞥了眼天花板，眉峰微蹙：“怎麼回事？”
話音剛落，整間屋子的燈光開始瘋狂閃爍。原本用來模擬婚房的紅色床幔突然無風自動，邊角處的布料像被無形的手撕扯著，簌簌往下掉棉絮。
梳妝檯的電子燭光驟然熄滅，又在下一秒亮起刺眼的白光，把梁靜瑤的臉照得慘白。
“怎麼了？”林淮東抓住喬木的手腕，檢查他有沒有事，確定沒事後才放心。
喬木感覺腳下的地板開始輕微震顫，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底層坍塌。
她看見孫碩手裡的小瓶子在燈光下晃出細碎的光，但林淮東好像根本沒有反應。
喬木問，“你有沒有覺得地面在顫抖？”
林淮東愣了下，說道：“沒有啊？你是不是太累了，要不去休息吧。”
喬木搖了搖頭，地面搖晃的感覺已經消失了。
喬木悄悄摸出手機，指尖在螢幕上快速滑動，剛才躲在道具架後時，她就已經開啟了錄音功能。孫碩那句“陸雪喝了這個才出事”，梁靜瑤承認“這東西能讓人失神”，還有兩人密謀陷害的對話，全都被清晰地收錄在音訊裡。
她攥緊手機，指腹貼著冰涼的外殼，對林淮東遞了個眼色。林淮東立刻會意，兩人轉身往外走。
走出片場，喬木立刻撥通了報警電話。錄音裡的內容足夠成為證據，警方說會派巡邏車立刻過來。掛了電話，林淮東看著她手裡的手機：“要不要現在就告訴張永威？”
“不用。”喬木搖頭，“等警察來了再說，免得打草驚蛇。”
兩人在片場門口的樹蔭下等著。沒過十分鐘，警車的鳴笛聲就由遠及近。
兩名警察跟著喬木走進片場時，孫碩正縮在角落發抖，手裡的小瓶子早就被她藏進了道具箱的縫隙裡；梁靜瑤則坐在梳妝檯前補妝，看見警察的瞬間，手裡的口紅“啪”地掉在地上。
“梁靜瑤，孫碩，有人舉報你們涉嫌故意傷害，跟我們走一趟。”警察出示證件時，喬木適時拿出手機，“這裡有錄音證據。”
音訊被公放出來的瞬間，孫碩的臉“唰”地白了，腿一軟差點癱在地上：“不是我……是她逼我的！”她指著梁靜瑤，聲音抖得不成樣子，“是她給我的藥，說要對付喬木！陸雪的事也是她乾的！”
梁靜瑤卻比她鎮定，甚至還想笑：“警察同志，這錄音是偽造的吧？她們就是想故意栽贓……”話沒說完，她突然頓住，指尖猛地按住太陽穴。
林淮東注意到她的異樣，問喬木：“她怎麼了？”
喬木沒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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