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慟哭下,李文兵看到公安看自己鄙視羞恥的眼神,就知道自己已經毫無翻身的餘地。
他是怎麼也想不通。
前幾天他還能威脅到老孃,怎麼這幾天過去,他就眾叛親離,成為人人眼中的過街老鼠了?
他是村醫,是每個人都不敢得罪的人!
他就要成為肖廠長的乘龍快婿!
機械廠保衛看不下去,跑過去將李文兵一腳踹翻,“虧你老孃還跑去廠裡等候肖廠長為你說情,她辛辛苦苦撿一大車垃圾,你不感激也就罷了,竟然還眼紅自己親孃,將人給告了!你這種垃圾,當初生下來就該扔進茅坑裡溺死!”
廠裡有同事拉住還想揍人的保衛,“這裡是公安局,你不要命啦,收起你的暴脾氣!”
公安摸了摸鼻子,只當沒看見似的。
李文兵雙手還被膠帶捆住反剪在背後,被踹翻在地,憑藉自己的力量壓根起不來。
他憤慨又絕望地看著李桂花,“你去機械廠了?你還做了什麼?”
“肖蘭蘭突然變心,是不是你害的!”
“虧我還相信你是真心想幫我娶她,是你!我變成這樣都是因為你!”
李桂花一副你在說什麼我都是為了你好的模樣,慈愛悲斂地看了他一眼,隨後對著公安抹眼淚,“領導,都是我教子無方,您把我拷起來吧,這都是我的錯!”
她一哭,眾人再次將怒火聚集在李文兵身上。
那種無力感再次席捲李文兵全身。
又來了。
他滿腔怒火無法排洩,每次老孃都整這出死樣,他明明是冤枉的,卻彷彿成了天下之大不韙的人。
他又做錯了什麼,努力讓自己過得好一點,受人尊敬一點,有錯嗎?
門口逆光驟然一亮,眾人尚未回神,一道冷冽的聲音已砸進屋內。
“有錯!”
陳工一身筆挺工裝踏入,指尖將搜尋來的證據輕按在桌上,目光掃過狼狽的李文兵:“你無證行醫就是錯。”
李文兵沒想到這人姍姍來遲,是去揪他的小辮子了。
差點崩潰的理智,又堪堪穩住。
這是肖蘭蘭的姘頭,他不能輸!
他使勁揚著頭,盡力不讓它狼狽的貼在地上,惡狠狠的瞪著陳工,“村醫多的是人無證行醫,這有什麼要緊的,只要我能治病就行了!”
陳工輕蔑地笑,“你治病救人,就保證沒有失誤?你想上位,應該靠真才實學,而不是偷奸耍滑或者借女人上位!”
“肖蘭蘭也好,你母親也好,你利用失敗都不是你報復他們的藉口!”
李文兵再次怒吼:“我沒有侵犯肖蘭蘭,我和她是兩廂情願!”
陳工轉向公安,“他侵犯我女朋友不假,但我女朋友善良大度,念在他們相識一場,不想追究他的法律責任。”
機械廠內同事和公安都驚了。
這種人渣,他們還要放過?
李文兵的罪證,說到底最嚴重的,還是流氓罪。
現在肖蘭蘭不追究,他們拿什麼定李文兵的罪?
聞言,李文兵彷彿不可置信,目光警惕地看向這個高高在上彷彿能操弄他生死的男人。
直到他真的無罪釋放,從公安局裡出來。
一股死裡逃生的竊喜感充斥他的整個心扉。
肖蘭蘭對他還是有舊情的!
他還可以東山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