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桂花後退一步，“別開玩笑了，我什麼水平周老還不清楚？半罐子水哪敢誤人子弟，我是看春蘭有這方面的前途，這才想著你這裡。”
現在趙春蘭收購廢舊書籍和舊物，基本上都能淘出一些好書囤著。
雖然現在賣不出價錢來，但趙春蘭卻篤定，這些書以後都能升值，甚至還有很多孤本。
剛剛經歷過文/革時代，書本在鄉下還會被視為洪水猛獸，但城裡其實已經開始文化復甦。
只要假以時日，她囤的那些書，一定能大放光彩。
趙春蘭想的是幾年以後，李桂花贊同她的大部分決策，卻打算留著這些書到二十世紀再出手。
還有兩年文物保護法就會出臺，現在囤的這些書籍和舊物，以後都是合法合理且正規的。
周老頭眯了眯眼，開啟門道：“先進來。”
見他有這方面的意思，李桂花將人送進去，隨意聽了兩句就藉口有事走了。
她是真有事。
最近就靠機械廠的廢品掙錢，今天上午去了趟城裡，雖然天不亮就去了，但還是費了些功夫。
進入廠門口時，李桂花被保衛攔住，“李嬸，你家的事，最近廠裡傳得沸沸揚揚，別太在意。”
李桂花點頭，“我知道，一隻耳朵進一隻耳朵出嘛，就跟家裡那些小崽子一樣，嘮叨的時候沒一個人聽你的。”
見她狀態還行，保衛也沒再多說什麼，只是讓她自己注意些許。
李桂花按照往常慣例收攏那些廢品時，發現今天不再是攏成一堆放好的，而是七零八落，到處散著。
她費了些時間收撿好。
見她無動於衷，廠裡的工人指指點點的眼神卻忍不住了。
有心熱的忍不住陰陽怪氣地罵：“殺人犯還敢出來到處溜達，真不知安的什麼心！”
李桂花沒理，繼續撿下一組工廠線的廢品，將地上零星的金屬沫全部掃成一堆。
但那人猶不解氣，“大家日後可得小心了，能養出殺人犯兒子，自己心也忒黑！別以為有陳工罩著，以前幹過的那些破事就沒人知道了！”
“當初還想癩蛤蟆吃天鵝肉，娶我們廠長女兒，甚至拖著一車廢品來認親，真是讓人笑掉大牙！”
“還好啊，廠長英明，肖蘭蘭也懸崖勒馬，否則現在要和這種殺人犯家庭扯上關係，這輩子也評不了先進！”
有人扯說話的人，“少說兩句，李嬸平常為人怎麼樣我們都看在眼裡，你不能因為遷怒李文兵就對著李嬸罵，李嬸又沒做錯！”
“她怎麼沒做錯？她生下殺人犯就該千刀萬剮！”
見勸不了她，中間人只能來勸李桂花。
“李嬸兒，您別生氣，她……她家兒子就是李文兵之前久治不愈的那個小孩……所以心裡有些怨氣。”
李桂花搖頭，心平氣和地衝來人點頭致謝，“我不生氣，她罵的都對，也該罵，李文兵是我生的，我沒教好就是有責任。”
她又看了罵人那人好幾眼，偷偷將臉記住了，在眾人視線裡，繼續清掃地上廢品。
如果她沒記錯，當初是趙春蘭找的這戶人家，也是給了報酬故意引導說是李文兵久治不愈。
怎麼現在鬧得煞有其事跟真的似的。
李桂花心裡打了個問號，想著把手頭的事情處理了，買點東西去人家裡看望看望。
等李桂花將這個車間的廢品全部歸攏好，裝上三輪車打算往外騎時，不知是誰，將她綁好的麻繩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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