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隔著馬車門,這一下終究扎得不深。
姜寧只能將簪子拔下來,再去插第二下。
而外面的人似乎是洞察了她的意圖,突然猛地一拉韁繩,使得馬猛地停下,朝著另一個方向狂奔而去。
姜寧一隻手拿著簪子,另一隻手扶著馬車框本就吃力,而此刻,更是整個人被甩到了馬車後面,頭撞到了馬車的木框上。
隨後,姜寧兩眼一黑,徹底失去了意識。
……
“大哥他怎麼樣了?還沒醒嗎?”
迷迷糊糊中,姜寧聽到一個陌生的男聲,下一刻,便整個人都清醒了。
這個聲音,她在前世的時候便聽過!
是她去祈福那一晚,來擄走她的山匪之一,她聽其他人喊他陳四。
而這人,也是這群山匪裡,最為齷齪最為噁心的人之一。
前世的記憶湧上心頭,噩夢般的回憶讓姜瀾不禁打了個寒顫。
她的意識已經完全清醒了,可睜開眼睛,眼前卻是一片漆黑。
眼前的粗麻布扎得面板難受,姜寧立刻明白自己是被矇住了眼睛。
她掙扎著想動,很快發現這一切都是徒勞。
她的手腳也被困住了。
“沒呢,這小賤人也不知道用了什麼迷藥,用什麼辦法都叫不醒,真怕他就這麼睡死過去!”另一個人回應道。
姜寧再次一顫,這個聲音她也記得。
這人名叫陸田,因為她抵死不從,就將她的手指一根根掰斷,再塞進她的嘴裡,逼著她吃下去。
如今的天氣不算冷,姜寧卻仍舊感覺到渾身冰涼。
如同狂風暴雨之中的飄零落葉,只得攀著眼前人的脊背,任憑他帶她到任何地方,直至最後一刻,男人喉嚨中發出低沉而滿足的喟嘆,貼著她的耳畔響起。
男人側身躺下,姜寧不由得打了個寒顫,臉上的紅色還未褪去,身上卻已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初冬的夜已經開始涼了。
想及此,姜寧的目光又清醒了幾分,忙起身去夠衣物,又回頭看向他,眨著一雙水靈漂亮的杏眼,頗有幾分小心翼翼地看著他:“九爺,這個月的煤和吃食……”
“去找陳喜討要。”男人閉著眼微醺,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那一張臉輪廓分明,俊美無儔,此刻卻也冷淡到了極致。
姜寧卻大喜:“謝九爺!”
而男人從始至終都沒有再多看她一眼,翻身便睡去,只朝她擺了擺手。
姜寧便以最快的速度穿好了衣裳,而後儘量安靜而快速地出了房門。
時日雖然不算久,但她也算是稍稍摸清了這男人的脾性,只要她表現得話少乖巧,就不會惹他嫌,而且只要他答應了,那事情必定會辦到,她自然是有多快就走多快。
姜寧就這樣走入了夜色之中。
兩條腿軟得厲害倒也還能忍受,只是她剛出了一身汗,被風這麼一吹冷得厲害,不得不裹緊了衣服縮著脖子走。
儘管如此,她的心裡卻是歡喜的。
快快走,才能趕在明天早起前多睡一會兒。
就這樣,姜寧在這深夜裡走得極快,從那花團錦簇,熠熠生輝的毓霞殿,一路走到了人跡荒涼,冷清破敗的安寧宮。
第二日。
姜寧起得很早,天還未亮,她便起來收拾,換了身乾淨的衣裳,急急忙忙地走了出去。
晨起,毓霞宮的總管太監陳喜總會在殿外的長廊上照例對一眾宮女太監們訓話。
姜寧來到牆上開著的一道小木門前,往裡面看去。
陳喜不過三十多歲的模樣,穿得一身綢緞,訓著一眾宮女太監的模樣好不威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