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傅行舟聽到她的這一番話,拿筷子的手不覺頓了一下。
姚慧聽罷,也跟著笑了起來:“我只想這等你離開了那王府,這次擦亮眼睛,再尋得一個如意郎君,倒是我狹隘了。也是,這士農工商,雖說這仕途走不通,這大雍京城卻也有其他的無限可能,女子也可有自己的一片天地!只管去做便是!”
姜寧看著薑母,不由紅了眼眶。
姚慧被她嚇了一跳:“怎麼還哭了?”
姜寧慌忙抹了把臉,搖搖頭:“我只是太開心了,從來沒有人會跟我說這樣一番話。”
姚慧和傅國盛對視了一眼,有些疑惑。
姜寧想起了什麼,神色又變淡:“我曾經與兄長說過,想要開一家自己的鋪子,他說好人家的女子哪有到處拋頭露面的,那就是在打家中男子的臉,後來我成了婚,怕被打臉的男子又多了一個。”
說著,姜寧自嘲地冷笑了一聲。
她為他們自斷雙翼,換來的不過是棄如敝履罷了。
這時,她的手被人握住了。
姜寧驚訝地看過去,而姚慧正握著她的手,眼含笑意地看著她。
“你只管是放手去做就是,整個傅家都會是你的後盾。”姚慧看著她,怎麼看怎麼喜歡,傅家只有傅行舟一個獨子,而現在姜寧出現了,好像她又多了個女兒一般。
姜寧有些不知所措,顯然她太明白這句話的分量了。
自己的親人,夫君,尚且不能做到如此,她又如何能夠奢求……
或許是看出了她的疑惑,傅行舟輕笑著開口了:“傅家人說話一向是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母親既然這麼說了,那你就都應下就是了,只是以後好好孝敬爹孃,還有別忘了我這個便宜哥哥就是了!”
姜寧被他的話逗笑了,整個餐桌上都是一派其樂融融的景象。
她很難想象,原來自己也能夠擁有這樣的一切。
晚膳過後,傅國盛便鄭重地看向了傅行舟:“阿寧既然開口了,這件事就交給你,一定要辦得漂漂亮亮,明白了嗎?”
“是。”傅行舟也很鄭重地應下。
姚慧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又囑咐道:“時間已經不早了,夜晚怕不安全,行舟,你親自把阿寧送回去吧。”
“是。”傅行舟不假思索地答應。
“那就謝謝義兄了。”姜寧也覺得有道理,便沒有拒絕。
夜裡,二人就這樣並排走在傅府裡。
姜寧雖然來了傅宅多次,卻沒有同傅行舟單獨相處過,如今只剩下他們兩個,姜寧不僅有些拘謹,因而也就沉默了。
比起她的拘謹,傅行舟倒是放鬆自然得多,只是想到了什麼便說什麼。
“事實真是多變啊,”傅行舟面帶笑容地感慨了起來,“幾個月前,我們才第一次見面,沒想到幾個月後,便已經是如此了。”
他還記得那時姜寧遣人來求他救命,他已見識了她在王府的艱難處境。
沒想到事到如今,那些人竟然變本加厲到這個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