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禮的事情終於告一段落,但這個家依舊是死氣沉沉的,就算是在白天,整個客廳裡依舊沒有一絲生機。
大姐二姐還是學生,阿姨又沒有徹底走出來,為了確保家人的衣食住行,這些天我清點了家中賬目,我看了賬戶上的錢,雖然將來和以前不能比了,但還是能保證她們母女一家三口富餘地過完這輩子,但我不能向當初許家承諾的那樣,要車要房要工作了。
“少爺。”
我順著聲音抬起頭,是老曹,我立馬站起身請曹伯入座,“曹伯,跟您說過好多次了,您不用叫我少爺,我不是這個家裡的孩子。”
曹伯嘆了口氣,“少爺,我,我要走了。”
“您,您要去哪?”
曹伯搖了搖頭,“不幹了。”
“為什麼?”
他笑著說道,“老爺不在,我這個管家也沒有意義了,更何況,家裡現在這個情況,我留在這兒容易給人把柄。”
我想了想他的話,確實有道理,我低下頭,沮喪地說道,“抱歉啊曹伯,本來想著給您按月開工資的,可我沒資格動家裡的資產,要不我和阿姨商……”
老曹打斷我,“少爺,我想和您說句交心的話。”
“您說。”
“少爺,您是我看著長大的,您還年輕,以後的路還長著呢,您在這個家無名無份,要出外面給自己尋退路啊。”
老曹的話說到我的心坎兒,我低下頭,用手指捏著鼻翼,也說起了交心話,“曹伯,不瞞您說,我也有想過這個問題,您說我在這個家丫鬟不是丫鬟,兒子不是兒子,處在中間每一天都像是刀板上過日子,可就算出了這個家,我去哪兒呢?”
“少爺,您為什麼不去江湖上闖闖呢!”
江湖,我的心猛地一顫,我父親與叔叔都是江湖中人,可結果是什麼樣大家都有目共睹。
“少爺,言盡於此,您保重啊”。
說完,老曹就放下車鑰匙就離開了這個家。
曹伯一走,我的心也空了許多,我站在諾大的客廳中對我以及這個家的未來充滿了迷茫,甚至有那麼一瞬間我竟然也真的有了逃離這個家的想法。
“老曹走了?”
順著聲音我再次抬頭,只見阿姨站在臥室門旁,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出來的。
我看了看阿姨的臉,十分的惹人垂憐。
“是,曹伯走了。”
我把車鑰匙遞給阿姨,阿姨接過鑰匙,優雅地在我眼前坐下,“你呢?陸舟,你什麼時候走?”
我愣住了,沒想到昨晚還和我在一張床上休息,說要照顧我的阿姨竟然在這個時候主動催我搬出去,我沒反應過來,只好支支吾吾地說道:“就這……一,一兩天吧。”
“不用就這那這了,拿著它,走吧。”
說著,阿姨就把車鑰匙往玻璃桌上一甩,我先是呼吸一滯,緊跟著我的心也痛到了極點。
“我……我不要……我不能要……”
我一邊推脫車鑰匙一邊站起身,麻木地往門外走去,阿姨見我真的要走,站起身,啪地一聲,一巴掌狠狠打在我臉上,我臉上火辣辣的疼。
“陸舟!你他媽是不是混蛋!”
捱了打之後我才反應過來,阿姨聽到了我和曹伯之間的對話,她以為我萌生了離開這個家的想法,她一直在說反話。
“對不起阿姨,我……”
阿姨再一次抱住了我,眼淚順著我的胸口嘩嘩往下流,“留在這個家,好嗎?”
我點了點頭,這個時候的家裡比任何時候都需要我,我,成為了真正意義上的許家最後一個男人。
之後的幾天,我一直把重心放在阿姨和姐姐的情緒上,有一天,我還在床上熟睡,忽然臥室門被開啟,一位女子站在光裡,“大姐?”
大姐走了進來,“你醒了?”
我看著大姐的眼睛,此時她的眼睛還是紅紅的,配上那張白膩無瑕的臉,好看極了。
“姐,你真好看。”
大姐嬌嗔一聲,“呸,你個爛舌頭的東西,大早上胡說八道些什麼,快起來,有人找你。”
聽到有人找我,我眉頭一皺,“誰?好人壞人?”
大姐瞬間拉下了臉,“爛人。”
我穿衣下樓,在拐角處碰見了二姐,只可惜她對我的招呼還是一如既往的漠視,我看得出來,她猶豫間也想回應,但她高傲的性格始終讓她拉不下臉,當然,我不怪二姐,我也願意給她一些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