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良久,儘管壁壘雖搖搖欲墜,卻依舊頑強地矗立著。
“不夠,還是不夠!”林風內心在咆哮,巨大的惶恐與不甘交織。
周亦這結丹後期巔峰的本源,加上之前吞噬的諸多結丹,已經積攢相當的能量了。
但這元嬰壁壘的堅固,遠超想象,它需要的不僅是量,更是質變的力量。
需要一股足以開天闢地的偉力,才能徹底轟開那扇門。
“這萬劍歸源大陣,或許真的能助我機緣。”
一個念頭不受控制地浮現,帶著一絲絕望中的渴望。
如果天劍宗的謀劃是真的,數百結丹修士的本源匯聚,那將是何等浩瀚的能量洪流?
若自己能竊取到一部分,不,哪怕只是一小股……
或許就是那壓垮壁壘的最後一根稻草。
但這念頭隨即帶來更深的恐懼,自己就在這暴風眼的核心。
一旦大陣啟動,密室與廣場能量貫通,外面可是有元嬰,甚至有化神。
自己這拙劣的偽裝,在那種級別的存在面前,能瞞多久?
一個念頭掃過,便是萬劫不復!
就在林風心神劇震,在突破的渴望與暴露的恐懼中煎熬時。
問道廣場此時已經是人潮洶湧了。
“時辰已到,恭迎玄罡老祖。”外務長老鐵鋒聲如洪鐘,響徹雲霄。
突兀一股無法形容的浩瀚威壓,如同沉睡的太古神山驟然甦醒,又似九天銀河轟然傾瀉,瞬間籠罩了整個天劍峰。
蒼穹之上,雲層翻滾避讓,刺目的金光洞穿雲海。
一尊身著古樸道袍,面容模糊不清,彷彿由純粹劍意凝聚的身影,緩緩顯現在問道臺上空。
然而此人並非天劍宗的化神老祖玄罡,而是元嬰後期,已經達到半步化凡存在的宗主涅羅劍尊。
只不過在他強大的氣場下,這些從未見過化神的結丹修士,理所當然的把他認成了玄罡老祖。
“老祖慈悲!”
“叩謝老祖賜道緣!”
……
下方數百散修激動得渾身顫抖,紛紛跪伏在地,山呼海嘯,臉上洋溢著朝聖般的狂熱與期待。
畢竟對於他們來說,此人是化神當面,這是他們畢生難求的機緣。
涅羅劍尊的虛影並未開口,只是那道模糊的身影微微抬起了手。
就在所有散修心神激盪,準備聆聽大道綸音,感悟無上劍意之時。
然而異變陡生。
涅羅劍尊抬起的手,並未指向蒼穹引動道韻,而是對著下方跪伏的數百散修,漠然一指“陣起。”
“嗡!”
整個問道廣場的地面,瞬間亮起,無數繁複、冰冷、散發著血色光芒的陣紋如同活過來的毒蛇。
瞬間蔓延交織,覆蓋了廣場的每一寸土地,每一個跪伏的散修腳下,都亮起了一個血色的光圈。
“呃啊!”
“怎麼回事!”
“我的靈力……”
“動……動不了了。”
……
剎那間,狂熱的歡呼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此起彼伏的驚駭尖叫。
散修們驚恐地發現,自己體內的靈力,如同被無形的枷鎖牢牢禁錮,絲毫無法調動。
更可怕的是,一股源自靈魂深處的虛弱感瞬間席捲全身。
“不好菩提道果有問題。”
“我不能調動靈力了……”
一時間,此起彼伏的驚恐連綿不斷。
他們服下的那枚菩提道果,此刻化作了最惡毒的詛咒,不僅禁錮了他們的力量,更成為大陣鎖定他們的錨點。
“血食已備,陣啟。”
涅羅劍尊那如同金鐵摩擦的冷漠聲音,終於響起,不帶一絲情感,宣告著冰冷的審判。
“不!”
“天劍宗,你們好狠毒!”
“放我出去,求求你們,啊!”
……
絕望的哀嚎、憤怒的咒罵、淒厲的求饒瞬間炸響,匯成一片絕望的不明所以的悲鳴地獄。
然而,一切都晚了。
萬劍歸源大陣徹底發動。
嗡……嗡……
血色陣紋爆發出刺目的光芒,恐怖的吸力自每個散修腳下的光圈中爆發。
肉眼可見的,一道道顏色各異,蘊含著修士畢生修為精華和生命本源的光流。
如同被強行抽出的靈魂,慘叫著從數百散修的天靈蓋中被蠻橫地抽取出來。
廣場上,瞬間上演著人間最慘烈的景象。
一個個鮮活的生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乾癟枯萎,面板失去光澤,肌肉塌陷,眼窩深陷。
他們的身體劇烈抽搐,臉上凝固著極致的痛苦、恐懼、不甘和難以置信。
慘叫聲迅速衰弱,最終化為無聲的嗚咽,一具具乾屍如同被狂風折斷的稻草,無力地撲倒在地。
整個廣場瀰漫開濃郁到化不開的血腥氣和死亡氣息,混合著靈力被強行抽離的焦糊味。
高臺之上,凌霄子、刑天、玄素、鐵鋒等天劍宗高層,以及周圍維持秩序的內門弟子,全都冷漠地注視著這煉獄般的場景。
他們的眼神如同在看一群被收割的莊稼,沒有絲毫波瀾,只有計劃順利進行的漠然。
涅羅劍尊的虛影,更是如同俯瞰螻蟻的神祇,無悲無喜。
數百道本源光流,蘊含著數百結丹修士畢生的精華,在血色陣紋的引導下,如同百川歸海。
化作十道粗壯無比、色彩斑斕的本源洪流,呼嘯著湧向廣場邊緣,那十座隱藏在地下的密室。
甲字三號密室。
林風正還在試圖衝擊著元嬰壁壘,劇痛與焦灼幾乎將他淹沒。
突然轟隆隆一聲,整個密室劇烈震動,穹頂的星辰石光芒大放。
地面銘刻的陣紋,瞬間亮起刺目的白光。
一股難以言喻,浩瀚磅礴到無法想象的能量洪流,如同天河倒灌,轟然湧入密室。
這能量洪流,由數百種駁雜卻又精純無比的生命本源和靈力構成,雖混雜著無盡的恐懼、絕望、怨毒等負面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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