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族的所有人，皆可為你的磨刀石，助你成長，直至巔峰！”
楓澈的眼神，瞬間變得無比複雜。
透過這份信，他看到了震撼，看到了那如山一般沉重的壓力。
更看到了……無法言喻的悲哀。
為了他，為了天譴之體，楓秀竟然不惜將整個魔族，都當成了可以犧牲的棋子與踏腳石。
楓澈緊緊地攥著那封信，指節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
信紙的質感粗糙而堅硬，彷彿承載著一個種族的命運。
烙印在他的掌心，滾燙得幾乎要將他的靈魂也一併灼傷。
他緩緩地抬起頭，那雙深邃的眼眸中，風暴正在醞釀。
震撼、壓力，還有一絲他自己都未能察覺的悲憫。
種種情緒交織翻湧，最終都化作了沉默。
月夜靜靜地站在原地，清冷的目光倒映著楓澈掙扎的神情。
她沒有開口勸慰，也沒有再多做解釋。
魔神皇楓秀的意志，無需解釋，只需執行。
而眼前這個男人，需要自己去消化這份沉甸甸的允諾。
許久，楓澈才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
他小心翼翼地將信件重新摺好，與那枚記憶水晶一同，鄭重地收入自己的儲物戒指中。
他對著月夜，輕輕點了點頭，沒有言語，卻勝過千言萬語。
轉身，他拉開房門，毫不猶豫地走了出去。
走在返回旅店的路上，夜風微涼，卻吹不散他心頭的燥熱。
魔神皇楓秀的話，如同一道道魔咒，在他腦海中反覆迴響。
“所有人，皆可為你的磨刀石……”
所有人？
這個詞是如此的輕描淡寫，卻又重若萬鈞。
楓澈的腳步微微一頓。
他想到了月夜那清冷而堅定的眼神，想到了冷筱那活潑俏麗的笑臉。
甚至想到了遠在魔都的那個男人——楓秀。
他們……也是“所有人”中的一員嗎？
這個念頭如同一根尖刺，狠狠地扎進了他的心臟最深處。
他無法想象，這條通往巔峰的道路。
會不會從一開始，就鋪滿了荊棘與鮮血？
……
數日後，星尋城南門。
夜色之中，一支規模龐大的商隊已經整裝待發。
兩百餘輛裝滿了貨物的巨型馬車，如同一條長龍。
近兩千名護衛與車伕，往來穿梭忙碌。
靈風之翼獵魔團的眾人，此刻已經換上了一身勁裝，與商隊的護衛們別無二致。
他們站在隊伍的中段，靜靜地等待著出發的命令。
夜幕之下，商隊一路暢通無阻，十分順利地透過了人族邊境的東南要塞。
要塞的守軍對於這支龐大的隊伍，只是最基本的盤查。
便揮了揮手，便開啟了通往魔族境內的閘門。
獵魔團的眾人，尤其是陳櫻兒，對此感到十分好奇。
她壓低了聲音，湊到楓澈身邊小聲問道。
“楓澈哥哥，他們怎麼這麼容易就放我們過去了？我們這可是要去魔族的地盤呀。”
少女的眼中充滿了不解，在她單純的世界觀裡，人類與魔族，是水火不容的死敵。
楓澈看著她清澈的眼眸，耐心地解釋道。
“月夜商會是遊商，他們的存在，對於聯盟和魔族高層來說，都是默許的。”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周圍那些看似普通的貨物。
“這些車裡，很可能就有聯盟需要的東西，他們透過月夜商會，向魔族換取一些我們急需，卻又無法透過正常途徑獲得的特殊資源。”
陳櫻兒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但眉頭依舊緊鎖。
“可是……這樣做不會有問題嗎？我們和魔族，畢竟是敵人啊。”
她的聲音裡帶著一絲困惑與掙扎。
顯然這個現實，與她在聖殿中接受的教育，有著巨大的衝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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