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順天訕笑:“殿下教訓得是,下官真的很想與您一同出兵剿匪,可惜身為文官,武藝不精。
莫郡尉又帶著郡中精兵北上巡防去了,如今只湊了一百精壯,可帶上為殿下扛刀牽馬,搖旗助威。”
他拍拍手,老弱婦孺身後走出一群男子。
皆打著赤膊,穿著草鞋,手中沒有任何兵器,神情迷茫而畏縮,看向江寒的目光充滿了恐懼。
江寒皺了皺眉,這樣的“精壯“跟去還不夠添亂的呢。
他冷哼一聲:“不必了,本王親隨足矣。”
那些“精壯”瞬間鬆了口氣,看向江寒的目光柔和了許多。
然而在旁邊冷眼看了戲的陳端忽然嗤笑一聲,慢悠悠的開口道:“殿下且慢,山路兇險狹窄,過不了多少人,王府的親隨恐怕不能跟去。”
“老頭,你在胡說什麼,山路狹窄,又不是乘船,人多又何妨!”李淑婉不爽他們很久了,這會兒恨不得指著鼻子罵。
陳端只是陰惻惻的發笑,慢條斯理的整理自己本就很整潔的衣縫。
就在李淑婉準備下馬揍他時,幾個郡學孩子滿頭大汗的從街角拐了過來,
他們本跑得很急,忽然看見這麼大的陣仗,又是一愣,險些被自己的腳步絆倒,皆停在巷子口,面面相覷,不知道該不該繼續上前。
南宮順天露出老狐狸般的笑容:“你們是有什麼急事要找殿下,對嗎?”
那幾個孩子手足無措的往後退了幾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一起看了看騎在馬上的江寒。
南宮順天又道:“本府乃蘭陵太守,馬上那便是蘭陵王,七皇子殿下。
你們看起來是郡學的孩子,應該見過他,知道殿下最為仁厚愛民,但凡有什麼冤屈急事,不妨大膽說出來。
本府幫不了你們,殿下總不會幫不了吧。”
其中最年長的少年覺得南宮順天說得很有道理,他嚥了口唾沫,噗通一聲跪倒在江寒,聲音哽咽道:“殿下,郡學出事了!
前日女同窗們同往常一樣去小河邊清洗採來的野菜野果,回來時竟少了二十幾人,就好像憑空蒸發一樣,我們找了一天都沒有找到。
昨日先生讓我們這些男子出外做事,女同窗皆留在書院讀書,可到了下學之時,還是少了幾十人。
今日更是離奇,昨日歸家的女同窗們,全都沒有來上學!先生讓我們去家中尋找,家中又說她們一大早就出門了!
殿下,書院是不是鬧鬼?”
江寒臉色越聽越沉。
大乾沒有從法理上對女子提出太多的限制,但畢竟男子比女子更加容易在這個世道生存下去,所以大乾民間普遍還是男多女少,男尊女卑。
送到郡學的幾千個孩子裡,男孩佔絕大多數,女子不過三四百人。
但能被送去學堂的女孩子,就意味著都是家中的寶貝。
這些孩子可不會無緣無故的消失!
“寧青竹呢?”江寒問的是寧青竹,眸光卻死死盯住陳端,其中的怒火開始灼灼燃燒起來。
那孩子還未答話,寧青竹已經騎著一匹瘦馬,飛奔而至。
看見一大群人圍在門口也不意外,他甚至是沒有多看南宮順天一眼,直接掠過他身邊,翻身下馬,跪在江寒身前:“殿下,我……有罪!”
“何罪?”
“殿下將那麼多學子託付於某,某未能保護好她們,有罪!”
“整整三日,可有線索?”
寧青竹看了陳端一眼,又將目光移向南宮順天。
後者上前一步,神情嚴肅道:“說起來,這事兒也不是第一次發生了,蘭陵年年都有未及笄的女子無故丟失,有時候十來個,多時二三十也有。
本官也為此頭疼得很,年年都查,可年年都防不住。
恐怕也是城外山賊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