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算準了陳端會來王府,但他並不打算見。
這些人向來如此,打不贏的時候低聲下氣告饒,留了他們一命,等過些時日緩過氣來,又會在背後捅刀子。
當年他們霸佔商道時,難道沒有別人向他們求過饒?
斬草要除根,他們都懂的道理,江寒自然更懂。
他把李淑婉留在府上待客,自己帶著齊初五,先去了一趟太守府,把昨夜王府進刺客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遍,勒令南宮順天嚴查兇手。
然後又大張旗鼓去了郡學。
郡學最近應該改名叫掃盲班食堂,讀書的人沒多少,畢竟那些農戶的子弟連字都不認識,實在不能指望他們能讀多嚴肅的書籍。
但寧青竹和他那五個弟子一點都不嫌棄這些人。
還讓他們每天早晚天涼時回家幹活,天氣熱了再來郡學聽課,順便吃那頓免費的飯食。
講書也從最基礎的字詞句讀開始講。
這些孩子也懂得感恩,主動出力,將郡學周圍的荒地全部清理了出來,自己挖土搬石,壘起一道一道的矮籬笆。
又去砍來木頭,在每個院子裡搭起棚子。
他們自己不怕曬太陽,卻擔心先生們太熱。
江寒的車駕還在很遠的地方,那些孩子們就從院子裡湧了出來,光著腳丫子沿著土泥巴路飛奔,一邊跑,一邊振臂高呼:“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江寒臉上露出些許笑容,他握緊馬韁,向跪在道路兩旁的孩子揮手致意。
寧青竹握著一冊書,笑吟吟的站在書院門口,待江寒下馬,才叫弟子把孩子們都叫回院子裡。
他自己上前行禮:“殿下……”
江寒擺擺手:“進去說。”
兩人進了書堂,有孩子屁顛顛的送了茶水進來,眼睛滴溜溜的瞅了江寒兩眼,轉身跑出去。
外面立刻響起興奮的喊聲:“俺看見殿下了,真是太俊了!”
寧青竹輕咳一聲:“這些孩子不懂禮數,還請殿下恕罪。”
江寒微微一笑:“他誇本王俊,何罪之有啊?”
兩人都笑起來。
笑過之後,寧青竹的臉色嚴肅起來:“南宮順天怎麼說?”
“答應追查刺客,態度嘛,還算恭敬,還答應從太守府出一筆銀子,替本王修繕府邸。”江寒也嚴肅起來,“先生怎麼看?”
“應該還不想與我們撕破臉。”寧青竹壓低聲音,“昨日有人向我稟報,南宮順天和莫忠去了趙家,待了好幾個時辰才離開。
我想他們之所以隱忍不發,恐怕是跟趙家那匹馬有關係。
馬至秋日方可膘肥,他們不想在此之前節外生枝。”
“所以,他寧可犧牲徐、陳兩家來拖住我們,想要等秋日馬肥之後,再與我們算賬。”江寒沉吟片刻,“我們要速戰速決才行。”
“沒錯。”寧青竹將四枚黑棋擺在棋盤上,“徐家出局實際是借了陳家之力,好在沒有拖泥帶水,沒有讓其他人看到我們太多的底牌。
如今與陳家開戰,沒了掩護,再想要隱藏實力恐怕困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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