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上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毒殺。”
徐明山略有些吃驚:“可他是皇子。”
樹上人呵呵一笑:“那又如何,反正不是我們動手。”
徐明山不語。
那人又說道:“不過,你最好小心些,那皇子今日整頓王府,已經從南宮那小舅子口中套了話出來。
他遲早會知道你們四家聯手南宮分了王府的田產鋪子,到時候他再胡亂殺人,就不知道殺到誰頭上了哦。”
徐明山在樹下站了許久,終於開口道:“讓子儼去見陳端,就說我們願意助他們一臂之力!”
相比徐明山,陳家家主陳端已經沒有辦法冷靜思考了。
他那八十歲的老父親一晚上便哭暈過去三次,一醒來便催促他報仇,還說他要報不了仇,就死在他面前,讓他揹負不孝之名,他進不了陳家宗祠。
陳端也很無奈。
陳瑞是他三弟留在世上唯一的香火,當年陳家三郎正是為了救他而死,所以他對陳瑞比對自己的兒子還要溺愛,也養成了他無法無天的性格。
要是不能替陳瑞報仇,他在陳家各支系中的威望將降到冰點,說不定老爺子真會聯合族老,將家主之位傳到老二那一支去。
“七皇子啊,七皇子,不是我陳端非要殺你,是你逼得我無路可走!”
江寒的立威似乎有些效果,進城的十日,風平浪靜。
就連死了人的陳、徐都低調得沒有半分響動。
但同樣,整整十日,江寒完全沒有接觸到任何一件具體的事物,所有官員在他面前都笑容可掬,恭恭敬敬,但說不了兩句話,便有緊急公務不得不告退。
蘭陵城就如同城外的馬湖一般,江寒濺起的漣漪逐漸消失,又恢復了原本深不可測的平靜模樣。
剛剛入夏,一封請柬隨著逐漸升高送進了王府。
“趙家邀請本王去賞夏?”江寒把玩著手中的請柬,若有所思,“趙家是與太守有姻親關係的那家,對嗎?”
齊初五拱手立在案前,低聲道:“是,趙家家主趙遠行十幾歲時為求武道之尊,以遊俠身份離開蘭陵,直到三十五歲方才回來繼承家主之位。
此後十數年,他對內嚴整家風,對外四處聯姻,目前蘭陵名義上還是四大家族,實際上是以趙家為首。”
“哦,這麼說的話,他的面子還真不好不給,是嗎?”
齊初五很有分寸感,沒有再說話。
江寒站起身,走到窗前,抬眸凝視雨幕中若隱若現的世家宅邸。
過了一會兒,他結束思考,淡淡的開口道:“早就聽說蘭陵城有四賞習俗,四大家族輪流在春夏秋冬四季舉辦聚會,論詩論武,熱鬧非凡。
本王早就想要一睹風采。
去回趙家,六月初三,本王會去捧場。”
齊初五拱手告退。
等他離開後,江寒自系統空間中喚出了長槍,於後院空地之上演練起了槍法。
武修之路,如逆水行舟,稍有懈怠便會不進反退。
雖然有系統加持,哪怕不這麼做,他的修為也會因為領地擴大、掌控度提升而水漲船高,但閒著也是閒著。
而且江寒能夠清楚地預感到,蘭陵的平靜,不過是一時的。
蘭陵眾多官員不會允許有一個真正的蘭陵王壓在他們頭頂,而他也無法接受自己被完全架空,無論是為了自身權勢,又或者是系統獎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