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宇心中一動,這位王猛看起來是個實在人,而且即將離開,或許能從他口中得到一些有用的資訊。
“那就有勞王猛師兄了。”羅宇誠懇道。
“好說,好說。”王猛憨厚一笑,指著西邊那一排平房,“走,我先帶你們去住處,咱們新來的行走,都是四人一間,你們四位,正好一間。”
他領著羅宇、李石柱、張鐵牛和劉石頭來到其中一間屋舍前,推開吱呀作響的木門。
屋子不大,約莫七八坪的樣子,光線有些昏暗。
裡面靠牆擺著四張簡陋的木板床,床上鋪著發黃的稻草和一層薄薄的被褥。
屋子中央有一張掉了漆的方桌和兩條長凳,角落裡放著幾個木盆和水桶,雖然簡陋,但還算乾淨。
“這便是你們的屋子了。”
王猛指著四張空床,“你們四個,一人一張。被褥什麼的,都是宗門發的,雖然舊了點,但也能禦寒,你們先把自己的東西放好,熟悉一下。”
羅宇、李石柱、張鐵牛和劉石頭的行李都很簡單,就是一個小包袱,裡面裝著幾件換洗衣物和一點乾糧。
王猛又道:“雜役院有大通鋪的澡堂,每日燒一次熱水,你們幹完活可以去洗漱,吃飯在東頭的膳堂,也是大鍋飯,管飽,茅廁在院子後頭。”
他指了指牆角的一個銅鑼:“這是報時鑼,每日卯時初刻,會有人敲鑼叫早,聽到鑼聲就得起床,半個時辰內洗漱完畢,到廣場集合,馬師兄或者當值的管事會分配當日的雜務,若是起晚了,可是要受罰的。”
“今日你們初來,就不安排活計了。好好歇息一晚,養足精神,明日一早,我帶你們去熟悉咱們負責的區域和事務。”
王猛交代道,“我負責的主要是西山那一片靈植園外圍的除草、澆灌,以及部分藥材的初級晾曬,活不算最重,但比較瑣碎,需要細心。”
“多謝王猛師兄提點。”羅宇再次道謝。
李石柱也跟著說:“謝謝王猛師兄,俺們記住了。”
張鐵牛則悶悶地點了點頭,劉石頭也小聲附和了一句:“謝謝王猛師兄。”
王猛笑道:“都是自家兄弟,客氣啥,你們先收拾,有什麼不明白的,儘管問我。”
說完,王猛便出去了,讓他們先安頓下來。
羅宇、李石柱、張鐵牛和劉石頭開始整理自己的床鋪。
李石柱一邊鋪著稻草,一邊小聲嘆道:“羅大哥,你瞧瞧這床,硬邦邦的,稻草還扎人。俺還以為進了仙門,就能睡上軟綿綿的床鋪,蓋上暖和的被子呢。”
張鐵牛在一旁默默鋪床,聞言也深有同感地“嗯”了一聲,劉石頭則打量著四周,沒說話,但眉頭也微微蹙著。
羅宇微微一笑:“石柱,行走雖苦,但至少給了我們一個留在仙門的機會,你想想,若是在山下,我們連摸到仙緣邊的可能都沒有。”
他拍了拍床板,發出“嘭嘭”的悶響。
“這床板雖硬,但卻是我們踏上仙途的第一步,比起那些連山門都進不來的人,我們已經幸運太多了。至於這環境,慢慢就習慣了。當年我祖上逃荒的時候,連這樣的草棚都沒有呢。”
李石柱聽羅宇這麼一說,也覺得有道理,憨厚地笑道:“羅大哥說的是,俺就是發發牢騷。能留下就好,能留下就好!俺不怕吃苦!”
羅宇點點頭,心中卻在盤算。
“道心塔第七層,下品靈根……”羅宇默唸著自己的評定,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前路漫漫,且行且看吧,這行走生涯,便是我第九世修行的真正開始。”
他望向窗外,夕陽的餘暉將雜役院的輪廓染上了一層金色,遠處青山如黛,隱約有鐘磬之聲傳來,帶著幾分悠遠與肅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