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羅宇心中瞭然。
“有時候吃得飽，確實能改變人心。”他暗自想道。
這些道童，或許有不少也是當初被抓來試藥的“藥人”，但他們運氣好，活了下來。
對於一個在死亡邊緣掙扎過的乞兒來說，能在這裡獲得溫飽和安穩的生活，甚至被許以仙緣，足以讓他們忘記過去的痛苦。
活著與死去，對與錯，在生存的本能面前，界限似乎變得模糊了。
就在這時，一個道童注意到了羅宇，見他氣質不凡，不敢怠慢，上前行了一禮：“這位居士，來此是上香還是求藥？”
“我來拜會清風道長。”羅宇淡然道。
道童聞言，仔細打量了他一番，正要進去通報，一個溫和的聲音從內堂傳來。
“是哪位道友來訪？快快請進。”
話音未落，一個身穿青色道袍，面容和善，頷下留著三縷長髯的中年男人緩步走出。
他看起來約莫四五十歲，雙目有神，步履穩健，身上散發著一股淡淡的藥香，正是頗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模樣。
羅宇神識微動，此人修為，練氣九層！
“在下羅宇，乃青山觀弟子，遊歷至此，聽聞清風道長大名，特來拜會。”羅宇拱手一禮。
“原來是青山觀的高徒，失敬失敬！”清風道長臉上露出羨慕之色。
“貧道只是個山野散修，僥倖得了些殘缺的丹道傳承，在這凡俗之地，靠著一手煉丹術混口飯吃罷了，哪裡比得上道友這等名門正派出身。”
他熱情地將羅宇迎入一間靜室，親自吩咐道童：“去，把我珍藏的雲霧靈茶取來，招待貴客！”
道童恭敬地應聲而去。
靜室內，兩人分主賓落座。
清風道長言語談吐之間，顯得極為謙和有禮，他向羅宇請教了一些青山觀的傳聞，又大談自己煉丹的心得，言語中滿是對大道求索的嚮往，以及身為散修的無奈與艱辛。
“不瞞羅道友，貧道在此地，已有十餘載光陰了。”清風道長嘆了口氣。
“平陽縣雖是凡俗之地，但此地達官顯貴眾多，對丹藥的需求極大，貧道為他們煉製些固本培元、延年益壽的丹藥，換取一些靈石，用以購買藥材，苦苦支撐，只為有朝一日，能夠搏一搏那虛無縹緲的築基之機啊！”
這番話，說得情真意切，彷彿道盡了一個底層散修的辛酸。
然而在羅宇聽來，卻點明瞭他招攬藥人，瘋狂試藥的目的，為了資源！為了築基！
此人下品靈根的資質，若無天大的機緣或海量的資源，築基希望渺茫。
為了那一步登天的機會，他不惜拿凡人來試驗丹方。
羅宇端起道童奉上的靈茶，茶香清雅，靈氣氤氳，確實是好茶。
他淺嘗一口，面色平靜地與之閒聊著。
他沒有證據，而對方是練氣九層修士，在平陽縣根基深厚，關係盤根錯節。
閒聊了半個時辰，羅宇見探不出更多有用的資訊，便起身告辭。
清風道長親自將他送到道觀門口，依舊是那副熱情和善的模樣，還邀請他日後常來論道。
離開了清風山，羅宇回頭望了一眼那座在夕陽下籠罩著一層金光的道觀，眼神幽深。
他權當將此事記下。
此人既然為了資源會做出這等瘋狂之事，日後為了築基，必然還會變本加厲。
只要他繼續試藥，就總有暴露的一天。
現在，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