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從家到市區的路他熟得不能再熟，哪怕大霧遮眼，也能憑著記憶和感覺往前衝。
可沒開多久，顧念就覺出了異樣，車速緩緩降了下來，眉頭擰成了疙瘩：“這是怎麼回事？”
眼前的路段模糊不清，可他分明記得，兩分鐘前剛從這裡經過。
怎麼現在，這條路又橫在了眼前？
“我就不信了！”
顧念咬咬牙，憑著感覺繼續往前開。
兩分鐘後，一模一樣的街景再次出現在眼前。
反覆試了十幾次，顧念徹底停了下來。
他像是闖進了一座無形的迷宮，怎麼也繞不出去，只能在原地打轉。
“鬧鐘，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嗎？”顧念問。
契約空間裡的時序鬼嗤笑一聲：“呦，終於想起你大爺我了？”
顧念沒好氣地瞪了虛空一眼：“少廢話，我很急，沒空跟你瞎扯！”
時序鬼白了他一眼，語氣卻正經了些：“行吧，看在你這麼‘低聲下氣’的份上，本大爺就勉為其難幫你看看。”
說著，它身形一動，出現在顧念的肩膀上。
它打量著四周的黑霧，手摸著下巴，沉吟片刻，才喃喃道：“是鬼障……”
“鬼障？那是什麼？”顧念追問，心頭升起不好的預感。
時序鬼解釋：“用你們人間的話說，就是鬼遮眼，或者叫鬼打牆。”
“你的眼睛被詭異的力量矇住了，你以為自己一直在往前走，其實不過是在原地兜圈子。”
顧念一怔，瞬間想起那些網路小說和恐怖電影裡的橋段，脫口道：“那現在怎麼辦？用……用童子尿行嗎？小說電影裡都這麼寫的。”
時序鬼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沒好氣地又白了他一眼：“用個屁的童子尿。”
“繼續開車，本大爺給你指路。”
顧念懷疑地看了它一眼：“你？行嗎？”
被他這眼神一激，時序鬼像是炸了毛：“嘿，你小子！這鬼障也就只能迷惑你們這些人類，老子可是詭異，它對我沒用，懂了沒！”
顧念點點頭，不再多言，按照時序鬼的指揮開。
可那指揮聽著怎麼都透著古怪——一會兒讓往左，一會兒讓往右，要麼往前開幾步，要麼乾脆倒回去。
怎麼聽，都像是還在原地打轉。
但顧念沒懷疑。
他們簽了契約，自己要是出事，時序鬼也跑不了，它不至於拿自己的命開玩笑。
十來分鐘後，奇蹟發生了。
眼前的霧氣竟慢慢散了些，街景也終於有了變化。
顧念眼前一亮：“我們出來了？”
時序鬼傲嬌地揚了揚下巴：“那是，也不看看是誰帶的路！”
顧念沒空跟它貧，立刻擰動電驢把手，朝著路宇家的方向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