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雨浩沒有直接回宿舍，而是轉道去了街市。
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他先在雜貨鋪挑了個巴掌大的鐵烤爐。
又買了兩捆粗細均勻的鐵籤、一小袋海鹽和幾包香料。
這些都是烤魚的必需品。
“老闆，哪裡能長期買到新鮮的魚？”
他掂了掂手裡的烤爐。
老闆指了指街尾的水產攤：“張老五家的魚都是剛從湖裡撈的，新鮮得很，就是得早點去，去晚了就剩些小雜魚了。”
霍雨浩謝過老闆，又往水產攤趕。
張老五正蹲在地上收拾魚，銀鱗在夕陽下閃著光。
“給我來九十條，每天這個點送三十條到街市口，行不？”
張老五抬頭看了他一眼，咧嘴笑了：“小老弟要這麼多？行，給你算便宜點，一個銅魂幣三條。”
談妥了魚，天色已經擦黑。
街市上的燈籠次第亮起，暖黃的光泛著柔和的光暈。
霍雨浩找了個街角的空位，支起烤爐，點燃炭火。
火星子在風中跳著舞，很快就燃起紅彤彤的火焰，把爐壁烤得發燙。
他從竹籃裡拿出三條處理乾淨的魚，指尖靈活地在魚腹上劃開幾道斜口，撒上海鹽和香料。
又用鐵籤從魚嘴穿到魚尾，動作行雲流水，帶著十幾年練出來的熟稔。
對。
十歲。
但是十幾年烤魚的經驗了。
炭火漸漸變成金紅色，他把魚架在烤爐上，手腕輕輕轉動，讓魚身均勻地接觸熱力。
魚皮很快收緊，冒出細密的油珠，滴在炭火上
“滋啦～”
騰起小股油煙，帶著魚肉的鮮香飄散開去。
“翻面得趁油珠剛冒頭的時候，早了生，晚了焦。”
霍雨浩低聲自語，在魚背上輕輕一按。
確認火候正好，才利落地翻了面。
第二條魚架上去時，又往魚腹裡塞了幾片剛買的檸檬葉。
香氣頓時變得更清新，混著魚肉的脂香，像只無形的手，勾得路人頻頻回頭。
酒香不怕巷子深。
魚香不怕饞豬少。
第三條魚快烤好時，快速往表面刷了層蜂蜜水。
糖水遇到高溫，瞬間凝成透亮的薄膜，在燈光下泛著琥珀色的光。
連帶著魚肉的香氣都甜得發膩。
不過片刻，第一條魚就烤好了。
焦脆的魚皮微微鼓起，用手指一戳就能聽到咔嚓的輕響。
撕開時，雪白的魚肉順著紋理散開，熱氣裹著香氣直衝鼻腔。
“好香啊！”第一個顧客被香味勾了過來，是個穿著黃色校服的少年。
“多少錢一條？”
“五個銅魂幣。”
霍雨浩把烤魚裝進油紙袋裡，遞了過去。
少年付了錢，咬了一大口，眼睛瞬間亮了：“這味兒絕了！比食堂的好吃十倍！”
這話聲音很大，不一會就圍過來不少人。
有穿著校服的學生，有提著菜籃的居民，甚至還有幾個穿著教師制服的人。
都被這股霸道的香味勾住了腳步。
“給我來一條！”
“我要兩條！”
……
霍雨浩有條不紊地烤著魚，靈眸偶爾閃過淡藍色的光，精準地把控著每條魚的火候。
這手藝不僅是為了賺錢。
從白虎府的柴房到神界的餐桌，烤魚早已成了他對抗孤獨的方式。
人群越聚越多，排起的長隊差點堵住街角。
有人不耐煩地催促，卻在聞到烤魚香的瞬間閉了嘴。
“大家別急，按順序來，保證每條都烤得一樣好。”
霍雨浩笑著安撫，手裡的動作卻沒停。
魚皮的焦香、香料的辛香、檸檬葉的清香。
在空氣裡瀰漫。
連路過的飛蟲都繞著烤爐打旋。
另一邊，唐雅正拉著貝貝在街上閒逛。
剛透過四年級考核的她心情極好，像只快活的小鳥，一會兒指著糖畫攤尖叫，一會兒拉著貝貝看首飾。
“貝貝！貝貝！！你聞！”她突然停住腳步，鼻子使勁嗅了嗅，像只找骨頭的小狗。
“好香啊！快往那邊走！”
貝貝也聞到了那股熟悉的香味，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笑。
不用想也知道，準是雨浩在烤魚。
兩人擠進人群，果然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霍雨浩正低頭翻著烤爐上的魚，側臉在火光裡明明滅滅。
專注得像在進行什麼神聖的儀式。
“雨浩！果然是你！”
唐雅的大嗓門在人群裡格外顯眼，她擠到前排，眼睛瞪得溜圓。
“怪不得烤魚這麼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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