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剛矇矇亮。
晨曦微露,帶著清寒。
蘇白緩緩睜開眼。
他沒有驚動任何人。
看了一眼隔壁東廂房緊閉的房門。
洛如月應該還在熟睡。
蘇白沒有過去道別。
也無需道別。
背起那隻熟悉的藥箱。
蘇白如同往常一般,推開了平安堂的後門。
小白從角落裡鑽了出來,想要躍上他的肩頭。
蘇白伸出手,輕輕按住了它的小腦袋。
“乖,留在這裡。”
小白狐狸嗚咽了一聲,大眼睛裡滿是不解。
蘇白沒有再看它,轉身走進了清晨的薄霧中。
平安堂的門板被卸下。
蘇白點亮了堂內的油燈。
藥香依舊。
他坐在診案後,靜靜地等待。
不多時。
一個五十歲上下的男子,提著一個藥箱,匆匆走了進來。
是鎮東頭的王郎中。
“蘇先生,您這麼早叫我過來,可是有什麼要緊事?”
王郎中有些氣喘,額上見了汗。
蘇白點了點頭。
“王郎中,坐。”
王郎中依言坐下,心中有些忐忑。
蘇白從懷裡取出一本略顯陳舊的冊子。
“這是我行醫的一些心得,還有一些疑難雜症的方子。”
他將冊子推到王郎中面前。
王郎中一愣:“蘇先生,您這是……”
蘇白聲音平靜。
“平安堂,以後就交給你了。”
王郎中大驚失色:“蘇先生!萬萬不可!這……”
蘇白擺了擺手,打斷了他。
“鎮上的百姓,淳樸善良。”
“他們信我,以後,也會信你。”
“這裡面的東西,你看過之後,對你的醫術會有幫助。”
王郎中捧著那本冊子,手有些抖。
“蘇先生,您……您是要遠行嗎?”
蘇白沒有直接回答。
“我有些私事要處理。”
“這些藥材,還有堂裡的東西,都留給你。”
“只望你,能好好為鎮民們看病。”
王郎中猛地站起身,對著蘇白深深一揖。
“蘇先生高義!王某定不負所托!”
蘇白微微頷首。
“如此,便好。”
他站起身,最後看了一眼這間承載了他些許平靜時光的藥鋪。
再無留戀。
他邁步向外走去。
王郎中急忙跟上:“蘇先生,我送送您!”
蘇白腳步未停。
“不必。”
兩個字,簡單幹脆。
王郎中只能停在門口,目送著蘇白的身影消失在街道的盡頭。
蘇白沒有走官道。
而是選擇了一條偏僻的山路。
這條路,他前幾日便已看好。
通往山脈深處一處無人知曉的斷崖。
那裡,便是他為自己選擇的葬身之地。
日頭漸漸升高。
已是正午。
陽光炙熱,空氣中沒有一絲風。
蘇白終於抵達了那處斷崖。
“噗通。”
他幾乎是跌坐在了地上,藥箱滾落在一旁。
汗水浸透了他的衣衫,臉色蒼白得嚇人。
他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體內的靈力,在這一路疾行中,消耗得七七八八。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丹田內的那點微弱靈光,正在飛速黯淡。
築基中期的修為,已然不穩。
“練氣……八層……”
蘇白苦笑一聲。
僅僅半日,便跌落了如此之多。
他閉上眼感受著體內生機的流逝。
這段時間,蘇白嘗試了無數種方法。
想要修復經脈,想要穩固修為,想要驅逐那跗骨之蛆般的魔氣。
結果,都是失敗。
“蘇白!”
滿是焦急的聲音自身後傳來。
蘇白猛地睜開眼,艱難地轉過頭。
只見洛如月俏生生地站在不遠處,懷裡抱著小白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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