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白走進一間相對整潔的屋子。
屋內的陳設很簡單。
他隨意找了把椅子坐下。
小白跳上桌子，蹲伏在他面前。
稍微感知了一番身軀此刻狀態後。
蘇白輕輕嘆了口氣。
‘修為跌落的速度，比我想象得還要快。’
‘已經從金丹大圓滿，跌落到金丹中期了。’
‘看來，每一次動用殘存的修為，都會加速這個過程。’
蘇白再次嘆息。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他抬起手，看著自己的掌心。
“人這一生，果然只能凝聚出一枚金丹啊。”
他低聲自語。
“體內的氣血、神魂，根本無法支撐凝聚第二枚金丹所需。”
“強行凝聚，下場便是……油盡燈枯，丹毀人亡。”
所以，他做出了選擇。
他將自己那顆凝聚了畢生修為的金丹，用秘法打入了洛如月的體內。
代價，便是他自己修為盡廢。
不，現在還不能算盡廢。
只是在以一個極快的速度流逝。
“若非如此，我又怎會選擇離開。”
蘇白苦笑一聲。
他不想成為洛如月的拖累。
所以，他必須走。
走得越遠越好。
讓她以為，自己已經死了。
“小白，你說，我們在這裡，安安穩穩地過一輩子，好不好？”
蘇白看向小白。
小白歪了歪腦袋，似乎沒太聽懂。
它伸出粉嫩的舌頭，舔了舔蘇白的指尖。
對此。
蘇白笑了笑，笑容有些勉強。
‘或許，在這裡當一個普普通通的凡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了卻殘生，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他開始認真思考這種可能性。
這個小鎮，很偏遠。
偏遠到幾乎與世隔絕。
鎮上的人，大多淳樸。
對於普通人而言，可能一輩子都無法走出這片群山。
也接觸不到外面的風風雨雨，恩怨情仇。
“在這裡，應該會很安全吧。”
蘇白輕聲呢喃。
同時。
小白似乎感受到了蘇白低落的情緒。
它從桌上跳下來，用小腦袋蹭了蹭蘇白的褲腿。
然後跑到門口，對著外面叫了幾聲。
像是在催促蘇白出去走走。
蘇白看著它，心中微暖。
“也好。”
他站起身。
“出去看看，這個我們將要度過餘生的地方，究竟是什麼樣子。”
他推開門，走了出去。
小白歡快地跟在他身後，尾巴搖得像個撥浪鼓。
一人一狐，走在寂靜的小巷中。
夕陽的餘暉，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蘇白深吸一口氣。
空氣中沒有濃郁的天地靈氣。
只有淡淡的炊煙味道。
‘也許，這真的是一個新的開始。’
‘一個……屬於凡人蘇白的開始。’
說著。
蘇白抬頭望向遠方連綿起伏的山巒。
群山之外，是他曾經叱吒風雲的世界。
有他心心念唸的人。
“洛如月……”
蘇白低聲念出這個名字。
心中百感交集。
‘希望你能好好的。’
‘帶著我的那份，好好活下去。’
‘變得更強，強到再也沒有人可以傷害你。’
蘇白閉上眼，再睜開時，眼底的波瀾已經平復了許多。
只剩下一種歷經滄桑後的平靜。
他知道，自己選擇的路，會很艱難。
但，他不後悔。
至少，她還活著。
這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