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前的空地上，臨時支起了幾張大圓桌。
桌上的菜餚，談不上多麼精緻。
無非是些尋常的雞鴨魚肉，還有村民自家地裡種的新鮮蔬菜。
還有自家釀的米酒，雖然入口有些辛辣，後勁卻足。
村民們圍著蘇白和洛如月，臉上洋溢著發自內心的笑容。
“蘇白兄弟！月兒姑娘！”
王大牛端著一個粗瓷大碗，裡面盛滿了渾濁的米酒。
“今天這大喜的日子，俺敬你們一碗！”
“祝你們，早生貴子！多子多福！”
李二狗不甘落後，也舉起了酒碗。
“對對對！蘇白兄弟，月兒妹子，以後就是一家人了！”
“這杯酒，必須幹了！”
其餘的村民也紛紛起鬨。
“喝！喝！喝！”
“不喝就是不給我們靠山村面子！”
蘇白看著這陣仗，有些頭疼。
他平日裡，幾乎滴酒不沾。
洛如月更是蹙著秀眉，小臉微微發白，顯然也是不勝酒力。
“各位鄉親，我……”
蘇白剛想開口婉拒。
陳阿婆端著一個小巧的酒杯走了過來，臉上笑開了花。
“蘇白小子，月兒丫頭。”
“今天這大好日子，不喝酒怎麼行？”
“阿婆知道你們平日裡不碰這東西。”
“可今天不一樣！”
“就當是，陪我們這些老傢伙，樂呵樂呵。”
“來，阿婆先乾為敬！”
陳阿婆說完，仰頭便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臉上泛起一抹紅暈。
蘇白見狀，也不好再推辭。
他端起酒碗：“好，既然阿婆都這麼說了。”
“這杯酒，我敬各位鄉親！”
“感謝大家這段日子的照顧！”
說完，他也學著陳阿婆的樣子，將碗中酒一飲而盡。
火辣辣的感覺從喉嚨一直燒到胃裡。
“好！蘇白兄弟爽快！”
村民們大聲叫好。
洛如月看著蘇白微紅的臉頰，又看了看村民們期待的眼神。
她咬了咬下唇，也端起了面前的小酒杯。
那酒杯裡的酒，只有淺淺的一層。
她學著蘇白的樣子，小口地抿了一下。
辛辣的酒液嗆得她輕輕咳嗽起來，眼圈都有些泛紅。
“月兒姑娘好樣的！”
“哈哈哈，這才是我們靠山村的媳婦兒！”
村民們更加高興了，歌聲和笑聲此起彼伏。
整個祠堂前，一片歡騰。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喧鬧聲稍歇。
陳阿婆端著一碗熱湯，慢慢走到洛如月身邊坐下。
她看了看正被幾個壯漢圍著灌酒，已經有些東倒西歪的蘇白，眼中滿是笑意。
然後，她悄悄拉過洛如月的手。
一枚溫潤的玉鐲，被塞進了洛如月的手心。
那玉鐲色澤古樸，顯然有些年頭了。
“阿婆，這是……”
洛如月有些不解地看著陳阿婆。
陳阿婆嘆了口氣，眼圈微微有些泛紅。
“月兒丫頭，你別嫌棄。”
“這是阿婆年輕時候，我娘給我的。”
“本來是想……是想留給……”
她聲音有些哽咽。
“阿婆的兒子，大山，他……他早些年跟著村裡人進山打獵，就沒再回來。”
“那孩子，跟你蘇白小子，長得有幾分像，性子也像。”
“倔，但是心善。”
陳阿婆頓了頓，用袖子擦了擦眼角。
“阿婆知道，你們都是有大本事的人，將來肯定不會一直待在這窮山溝裡。”
“可阿婆……阿婆就是自私。”
“看到你們倆，就像看到了大山和他沒過門的媳婦兒一樣。”
“這鐲子，你就當是阿婆的一點心意。”
“原諒阿婆的自作主張，好不好？”
洛如月聽著陳阿婆的話，心中湧起暖流。
她能感受到老人話語中的真摯。
她輕輕握住陳阿婆的手，柔聲道：
“阿婆，我怎麼會嫌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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