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任曹煜導演的藝術判斷。”韓三坪回答得滴水不漏。
秦昊的回答沉穩內斂:“阿明是一個活在謊言與真實夾縫中的人,他的偽裝既是保護色,也是深淵。我很榮幸能挑戰這個角色。”
張頌文則帶著憨厚笑容:“馬努就是個老警察,接地氣,有點小毛病,但心裡有桿秤。跟著曹導和這麼多好演員學習,壓力大,動力也足。”
周迅的聲音沙啞:“蘇菲的世界很特別,她‘看’世界的方式打動了我。希望能把她內心的純淨和敏銳傳遞給大家。”
而輪到許晴時,她輕輕撩了下長髮,動作風情萬種,引來一片快門狂響。
她看向提問的記者,紅唇勾起迷人的弧度:
西米啊…她就像最頂級的紅酒,入口醇香,後勁卻讓人眩暈。危險?或許吧,但誰能拒絕這種迷人的危險呢?”她的目光隨即轉向身旁的曹煜,眼神裡的欣賞和一絲若有似無的挑逗毫不掩飾:
至於和曹導合作…”她故意停頓了一下,現場瞬間安靜,所有鏡頭都捕捉著她和曹煜之間的微妙氣流:
…就像在走鋼絲,緊張,刺激,充滿未知的魅力。
我很享受這種…心跳加速的感覺。”她的話語大膽而曖昧,將“京圈公主”的自信與魅力展現得淋漓盡致。
曹煜能清晰地感受到許晴那極具侵略性的目光和話語中隱含的挑逗。
他面上冷峻,只是在她目光投來時,極其短暫地與之交匯了一瞬。
那瞬間,許晴清晰地捕捉到他深邃眼眸中一閃而逝的、被成功撩撥起的灼熱,儘管他很快便移開視線,恢復那副生人勿近的冰山模樣。
許晴的嘴角,那抹志在必得的笑意更深了。
蘇晚適時地掌控著局面,引導著提問方向,將過於私人或敏感的問題不著痕跡地擋開或化解。
她的存在,如同一道堅固的堤壩,確保這場風暴中的釋出會不至於失控。
釋出會後的開機儀式,選在了京郊一個搭建好的、充滿生活氣息又隱隱透著不安感的舊公寓內景片場。
沒有喧囂的媒體,只有核心主創和劇組人員。
香案、供品、紅布覆蓋的攝影機,氣氛莊重而肅穆。
不再是《活埋》片場的那個簡陋甚至是過家家的儀式
韓三坪作為出品方代表,簡短致辭,預祝拍攝順利。
接著是製片人蘇晚、中影監製依次發言。輪到導演曹煜時,全場安靜下來。
他走到香案前,沒有冗長的發言。他只是拿起三炷香,點燃,在嫋嫋青煙中,對著攝影機方向,微微躬身。
動作簡潔,帶著一種近乎宗教儀式的虔誠。然後,他轉過身,面對所有演職人員。
他的目光掃過秦昊、許晴、周迅、張頌文,以及每一位幕後工作人員。
那眼神不再僅僅是冷峻,更蘊含著一種沉甸甸的、屬於創作者的責任感和破釜沉舟的決心。
“《調音師》,”他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穿透片場的寂靜,帶著一種金屬般的冷硬質感:
講的是偽裝,是窺視,是人性的深淵。我們要做的,不是粉飾太平,而是……”他頓了頓,目光銳利如刀:
…把那些藏在優雅琴聲下、甜言蜜語後、平凡生活裡的‘髒東西’,挖出來,放在陽光下。”
他的話語像一曲衝鋒號,砸在每個人心上。
秦昊的眼神沉靜中帶著興奮;
許晴的紅唇勾起一絲危險的弧度;
周迅輕輕握緊了拳;
張頌文則露出了一個深以為然、帶著市井智慧的瞭然表情。
“開機!”曹煜的聲音斬釘截鐵。
隨著他一聲令下,現場製片高喊:“揭紅布!”
紅布被猛地掀開,露出嶄新的攝影機。
“準備——”場記拿起場記板。
曹煜沒有走向導演椅,而是徑直走到攝影機旁。
在所有人驚訝的目光中,他拿起旁邊道具組準備的一把小小的、用於象徵性破壞道具的橡膠錘(寓意“破鏡”重圓,打破常規),然後,在所有人反應過來之前——
他猛地抬手,用橡膠錘重重地、象徵性地敲在了攝影機的鏡頭上!
“啪!”一聲清脆的、並不響亮卻異常震撼的聲響在寂靜的片場炸開!
所有人都驚呆了!連韓三坪都瞪大了眼睛。開機儀式上敲攝影機?這簡直是聞所未聞!
曹煜卻彷彿只是做了一件最平常不過的事。
他丟下橡膠錘,目光掃過震驚的眾人,聲音依舊沉穩,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宣告:
“記住這個聲音。從現在起,我們的鏡頭,要像這把錘子一樣,打破一切虛偽的平靜,直視深淵。”
死寂。隨即,是秦昊第一個反應過來,他嘴角那抹屬於阿明的、冰冷而扭曲的笑意第一次在現實中清晰浮現,甚至輕輕鼓了下掌。
接著是張頌文帶著佩服的點頭,
周迅若有所思的眼神,許
晴眼中迸發出的、更加濃烈的興趣和征服欲…最後,整個劇組爆發出一陣帶著震撼、興奮和破釜沉舟決心的掌聲!
蘇晚站在角落,看著曹煜在眾人矚目中挺拔的身影,看著他以如此驚世駭俗的方式宣告《調音師》的誕生,嘴角也勾起一絲幾不可查的、驕傲的弧度。
她知道,這不僅僅是一部電影的開機,更是一場由曹煜主導的、向人性幽暗處發起衝鋒的號角,已經吹響。
而此前高圓圓帶來的那縷溫煦陽光,此刻已徹底被這片場蓄勢待發的、充滿危險魅力的風暴所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