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連一些成名已久的大花、實力派男演員，也紛紛藉著敬酒的機會，或含蓄或直白地表達著對曹煜未來專案的興趣。
他們的笑容熱情洋溢，眼神裡充滿了對“金熊導演作品”角色的渴望。
誰都知道，能搭上曹煜這艘剛起航就登上巔峰的巨輪，意味著什麼。
曹煜被圍在中間，像一個被精心打扮的玩偶。
香檳的泡沫在杯壁上破裂，如同周圍那些看似熱情卻空洞的恭維。
他能聞到各種昂貴的香水味，聽到各種或嬌嗔或豪爽的示好聲，眼前晃動著精心修飾過的美麗臉龐。
但他只覺得疲憊。這些殷勤背後，有多少是真心欣賞他的電影？又有多少是衝著“金熊”的光環和可能帶來的名利？
他應付著，點頭，碰杯，說著“謝謝”、“有機會合作”之類的場面話，眼神卻越來越冷，越來越疏離。
他像一塊冰冷的磁石，所有熱情投向他的東西，都被無聲地消解掉溫度。
就在曹煜感覺要被這浮華的氣氛感到煩躁時，一個沉靜而有力的聲音插了進來：
“各位，抱歉打擾。曹導需要和韓廠長確認一下明天《活埋》終極預告片釋出的細節。”
蘇晚如同精準的救火隊員，適時出現。
她穿著一身剪裁完美的黑色絲絨長褲套裝，低調奢華，長髮一絲不苟地挽著，琥珀色的眼眸沉靜如水，強大的氣場瞬間將圍繞在曹煜身邊的鶯鶯燕燕隔開一道無形的屏障。
她臉上帶著無可挑剔的職業微笑，話語禮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度。
明星們看到這位氣場強大的經紀人，識趣地稍稍退開。範兵兵也暗自鬆了口氣。
曹煜對蘇晚點點頭，如蒙大赦般，跟著她走向相對安靜的露臺區域。
剛擺脫那邊，曹煜就被一個低沉的聲音叫住：“曹煜。”
他轉頭，看到馮小崗導演端著酒杯站在一旁，臉上沒什麼笑容，鏡片後的眼神帶著審視和一絲複雜。
“馮導。”曹煜點頭致意。
“片子我看了。”馮小剛開門見山，語氣聽不出褒貶，“：
夠生猛，夠狠。柏林那幫人，就吃這套。”他頓了一下，抿了口酒，“：
不過，國內市場…胃口不一樣。你這金熊是招牌，也是壓力。接下來怎麼走？還這麼‘埋’著拍？”
他的問題尖銳，帶著前輩對後輩的考校，也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劃清界限”——他馮氏喜劇的路線，與曹煜的生猛殘酷截然不同。
曹煜迎著他的目光：“路還長，慢慢走。拍自己想拍的。”回答依舊簡短，卻表明了態度。
馮小剛深深看了他一眼，沒再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走了。那眼神似乎在說：小子，路不好走。
緊接著，一個更沉穩、氣場更強大的身影走了過來。是張毅謀。他沒有像其他人那樣熱情寒暄，只是平靜地舉起杯：“
柏林的事，處理得不錯。沒被錢埋了。”他指的是曹煜拒絕天價買斷和後續的版權談判。
“謝謝張導。”曹煜真心實意地舉杯回應。
張毅謀目光掃過宴客廳的浮華，聲音低沉：
這圈子，熱鬧，也容易迷眼。記住柏林領獎臺下的感覺，比記住這裡的燈光重要。”他頓了頓，看著曹煜年輕銳利的眼睛，
有時間一起坐坐！”這是張藝謀丟擲的橄欖枝，不是施捨，而是對真正有力量的後輩的認可和邀約。
“一定。”曹煜鄭重回應。
張毅謀點點頭，沒再多言，像一座沉默的山，走向了韓三坪那邊。
韓三坪正和幾個官方背景的人物在那裡交談。
露臺夜風微涼。韓三坪看到曹煜，笑著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