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片場進入最後的準備狀態。
巨大的鼓風機被架設起來,模擬更強烈的風沙效果(雖然自然風已經夠勁)。
傅傑指揮著助理將沉重的攝影機固定在移動軌道車上,鏡頭對準了秦昊即將行走的那條佈滿碎石的乾涸河床。
王磊帶著燈光組,在有限的背風處架設起幾盞強光燈,試圖在昏黃的風沙中打出層次感。
李超則像幽靈一樣,舉著長長的吊杆麥克風,尋找最佳的收音角度。
秦昊被助理攙扶著站起來,走向他的起始位置。他腳步有些虛浮,但眼神已經凝聚起來,帶著一種近乎殉道者的專注。
風沙抽打在他身上,他毫無反應,彷彿早已與這片殘酷的土地融為一體。
曹煜走下土丘,來到監視器後面。
防風棚被風吹得嘩啦作響,螢幕上的畫面因為風沙干擾而有些跳動。
他裹緊衝鋒衣,目光穿透飛舞的沙塵,牢牢鎖定在秦昊那渺小卻無比堅定的身影上。
場記板艱難地在狂風中舉起,上面寫著:
《孤石》
Scene1.Take1.
“開機!”曹煜的聲音透過對講機,清晰地傳遍風沙籠罩的片場。
啪!
場記板落下。
鼓風機發出更大的轟鳴,捲起更猛烈的沙塵。
昏黃的風暴中,秦昊飾演的林峰,揹著沉重的勘探包,深一腳淺一腳地跋涉在乾涸的河床上。
他時而停下,用地質錘敲打巖壁,時而抬頭,眯著眼艱難地辨認方向。
風撕扯著他的外套,沙粒無情地灌進他的領口、袖口。他的眼神,在疲憊和堅韌之間掙扎,充滿了對這片未知之地的警惕與征服欲。
鏡頭緊緊跟隨著他。風聲、腳步聲、碎石滾落聲、還有秦昊粗重的喘息聲,透過李超的麥克風,清晰地傳入監視器旁的耳機裡。
曹煜緊緊盯著螢幕,身體微微前傾,眼神專注得如同鷹隼。
監視器畫面裡,是秦昊那張寫滿風霜、在沙暴中若隱若現的臉。曹煜的嘴角,在魔術頭巾下,緩緩勾起一抹近乎冷酷的弧度。
“Action!”
“Cut!秦昊,眼神再迷茫一點!對未知的恐懼!再來一條!”
“鼓風機加力!沙塵再大點!把他給我埋進去一半!”
“好!這條情緒對了!保一條!”
導演的指令在風沙中簡短而有力。整個劇組如同精密的戰爭機器,在魔鬼城的咆哮中,艱難卻堅定地運轉起來。風沙是敵人,也是最好的共謀者。
蘇晚站在曹煜身後,默默記錄著拍攝日誌。
她看了一眼後勤車方向,那幾個華誼塞來的演員正裹著厚厚的羽絨服,在車窗後好奇又略帶敬畏地望著風沙中搏鬥的劇組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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