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士長,快想辦法,喪屍鼠上來了!”
顧鐵山懸在轎廂下方,一低頭——整條電梯井壁爬滿了喪屍鼠,猩紅的眼珠在黑暗中如熔岩般明滅,連成一片流動的火海。
腐臭的氣浪裹挾著鼠群特有的腥臊,劈頭蓋臉砸進他的鼻腔,嗆得他喉頭一緊。
與李鐵與姚一臣相比,眼下他還比較輕鬆。畢竟身上沒有沉重的外骨骼,巔峰狀態的他單臂就能吊住全身重量。
往下看,烏黑的電梯井中,許多紅色光點跳躍奔跑,利爪如鐵釘般刮擦著水泥牆面,迸射出肉眼可見的火星。
可惜他們現在連手雷都沒有了,又該怎麼對付喪屍鼠。這種情況下,唯一能做的……
“劉鳴史。”
“到!”
“用另一部電梯立刻趕到頂樓,然後找袋麵粉,我家就有,馬上提到電梯門口。”
“啥?”劉鳴史顯然沒想到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執行命令。”
“是!”劉鳴史接受了命令,甚至無線電裡還傳來他雙腿併攏,以及吩咐其他人的聲音。
說罷,顧鐵山拔出三稜刺,一下插-進電梯轎箱底部檢修孔的三角形鎖孔,隨後一扭“咔嗒”開鎖聲響起。
“丫頭,往角落處站。”
喊完等了三秒,顧鐵山一把拉開檢修人孔的鐵門。
然而令他萬萬沒想到,檢修門彈開的剎那,一道黑影伴著刺耳的尖叫直墜而下。
顧鐵山條件反射地探手一抓,三十公斤的負重加上下墜的衝力,瞬間將他整條右臂扯得筆直,肩關節發出不堪重負的脆響。
放手!
不可能的,顧鐵山永遠做不到,讓一個戰友就這樣倒下。
“啊——救我、救救我……我不想變喪屍!”
霍珍珍的尖叫聲在烏黑的電梯井中迴盪,她張牙舞爪的掙扎更令拽著她的顧鐵山的負擔加重。
“軍士長鬆手,她會把你一起帶下去!”
姚一臣大吼。
“放屁……”抬頭看看已經開啟的檢修孔,顧鐵幾從牙縫中擠出命令,“你們兩個先設法上去!”
“軍士長,外骨骼太重,我要拽不住了!”
是啊,幾十斤的外骨骼重量,加上外骨骼裡攜帶這的彈藥,這時都成了要命的負擔。
“扔彈藥!”姚一臣又喊。
普通居民樓的電梯速度不快,想到頂樓自動停下,得四五十秒天知道他們能不能堅持那麼久。
顧鐵山再度從牙縫裡擠出聲音:“放屁,沒彈藥你想喂喪屍!”
他看到姚一臣撇嘴,顧鐵山心中難受。他多想告訴盛世計程車兵們,長津湖戰場上一粒子彈有多金貴,有多少優秀戰士,倒在送彈藥的路上。
“撐住……”顧鐵幾掀著嘴唇,盡力壓榨著老肌肉裡最後一絲力量,“到頂樓總共不到一分鐘。”
“一分鐘……啊!”姚一臣發出痛苦的吼叫,全身彈藥加上外骨骼有兩百多公斤。可外骨骼的抓握鎖緊在胳膊上,眼下只能憑把全力力量集中在指頭上。
比姚一臣和李鐵更吃力的是顧鐵山,原本他巔峰時刻的他吊一個人完全輕輕鬆鬆,可惜眼下他還得抓著霍珍珍。
1秒……五指劇痛。
5秒……胳膊發酸。
10秒……從胳膊發出的顫抖遍及全身。
“不能鬆手,一定不能鬆手,不然小丫頭的命就沒了!”
他索性閉緊雙眼,連睫毛都紋絲不動,彷彿這樣就能鎖住即將潰散的力量。額頭抵在胳膊上,汗水就順著臉頰流下來,進入嘴角鹹得發苦。
顧鐵山心中湧起一陣喜悅,多少年沒嘗過汗水的滋味……記憶最深的就是,在對付越猴白眼狼的時候,受傷的他拖著一位戰友爬了五公里,把兩人一起送進救護站。
現在總該有20秒了吧,現在更不能鬆手。
下面大頭衝下的霍珍珍還在尖利的大叫:“救我,救我!”不但如此她還拼命掙扎。
“軍士長,鬆手,她會把你一起拽下去!”
“軍士長……”
李鐵與姚一臣在他耳邊狂喊。
顧鐵山已經沒有力氣回答,他只是咬緊牙關,滿臉溝壑般的皺紋都深深擠在一起,包括臉頰上那道傷疤都透著紫色。
但,鬆手是不可能的!
生命,年輕人也許感受不到它的可貴,沒有在戰場上見過屍山血海的人也不會明白它的價值。
長津湖的冰原上,拖著著幾乎結凍完全感覺不到疼痛的雙腿衝鋒。都是二十多歲的年輕的人,就那樣在美麗國鬼子的炮火下成片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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