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那人正在下降……”
未來之瞳的燈光勉強照亮園區，樓上碎裂的玻璃幕牆尚未修復。集裝箱城牆廢墟里，顧鐵山故意放生的喪屍牛如黑色石碑般僵立。
喪屍在節省能源，這對大江生物並不神秘。甚至他們知道，喪屍會吃掉受傷的同類以補充消耗，連它們的屍液也能吸收太陽能並轉化為能量。
然而根據實驗，那些能量是不可控的，如果說應用只能用來做生化炸彈。
這件事他們已作為成果通知城外基地，至於軍方會如何用，那就不關大江生物的事了。
“這些傢伙膽子真大，爸他們難道要抓那些喪屍牛進行研究！”
兒子黎曉生在一旁的喃喃讚歎，黎文翰搖頭：“我看他們未必是要研究那些喪屍牛，而是……
這時碟形懸浮艙吊著的那人靠近目標時，原本呆立的喪屍牛似乎覺察到了什麼。
巨牛暴吼揚蹄，人立時甩頭如電！兩柄彎月狀骨刃撕破空氣，殘影連成死亡弧線，直朝正下落那人斬去。
“完了！”
黎文翰下意識想閉上眼睛，不忍看到那人被斬做十七八段。他也驚訝於喪屍牛體型增加了一倍，體重增加了八倍的傢伙，居然會如此靈活，動作竟如此敏捷。
在訝然的同時，他心頭掠過一線思索：“全球沒有一個國家身上，被烙下百年國恥的烙印，從這個角度講這個一直在不屈不撓努力的龍國，似乎比馬斯聖殿更適合合作，可是……”
漆黑骨刃捲起淒厲尖嘯，絞肉機般絞向碟形懸浮艙吊著的身影！
商超樓頂上吉爾用手捂嘴，生怕叫出聲來。這時完成泰拳訓練的林婧妍從商超裡跑出來，一眼就看到未來之瞳那兒，三個串起來的碟形懸浮艙在空中搖曳的身姿。
結果她一扭頭又衝進樓裡，連一旁緊張觀看的父親林雙虎都沒有看到。
而後者也沒有發現她，因為全副精神都被未來之瞳下面，人立而起的巨大喪屍牛那飛舞的烏黑牛角吸引。
摞在一起的碟形懸浮艙在夜風中亂晃，青蚨-L外骨骼如秤砣般失控擺盪。
無人機鏡頭裡，穿著外骨骼的人拽著繩子，藉著甩動時的慣性猛然抬腿，黑色牛角從它身下掠過。
林雙虎嚇的手手一抖，令跟蹤拍攝的無人機晃了下。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生怕下一個瞬間，就看到青蚨-L無源外骨骼和裡面的人被牛角一下斬成幾截。
隔著老遠，林雙虎都能感覺到那牛角上帶來的刀氣，他大喊“上升，讓碟形懸浮艙上升。”
負責操縱的曹慧娟加大碟形懸浮艙的推力。
這些碟形懸艙是為了替代那些廣告布滑翔傘而改進的，中間加裝了軸流式風機，能讓碟形懸浮艙上升或者下降，尾部還有推進螺旋槳。
只是就算中間的升降螺旋槳全力推動，上升也不是那麼簡單的事，也不可能那麼快。
而且令所有人沒想到的是，那頭人立而起的喪屍牛並沒有如大家想得那樣落下。反而它一直揚著頭，試圖用牛角把上面的人斬落。
這時一群人跟著林婧妍從商超衝出來，一上樓頂她就喊：“磚頭教官，你快看。”
跟著上來的磚頭哥順著她手指方向望去，一眼就看到在未來之瞳明亮背景下，皮影戲般往來翻飛在黑色牛角下的身影。不由氣得豎起眉頭，絡腮鬍子圍著的臉頰鐵青。
“吉爾，你特麼就讓師父去！”
磚頭哥的火氣發到吉爾頭上，可這時吉爾的拳頭緊緊攥著，滿臉緊張的她根本顧不得懟回去。
恰在這時，無人機操縱終端裡傳來的顧鐵山的聲音：“停止上升……”
可他的話語並沒有喊完，就又再次隨著繩索擺動下，朝著未來之瞳的玻璃幕牆撞去。
“至聖聖母……”儘管田妞來了龍國好久，極度驚愕的時候還是習慣用俄語叫聖母，她的祈禱令所有人的心跟著一沉。
撞向玻璃幕牆的顧鐵山，調整身體，雙腿落在玻璃幕牆上。青蚨-L外骨骼的“飛毛腿”系統瞬間卸力，然後他迅速邁開雙腿，立即在玻璃幕牆上奔跑如飛。
米許長的漆黑彎角如索命剃刀，加速劈向他後心！就在黑色牛角尖鋒接觸青蚨-L無源外骨骼的一瞬間，顧鐵山猛地朝外彈開。
“嘶……”尖銳的牛角把玻璃幕牆如布匹般割裂，接著碎成碎片。
就在喪屍牛脖頸疾轉，想調轉牛角，繼續攻擊的時候。
躍起在空中避無可避的顧鐵山，拽出三稜刺與外骨骼用長刀，張著雙臂向喪屍牛的牛頭撲去。
在這一瞬間，喪屍牛張開大嘴，嘴裡伸出長達兩米的肉紅色舌頭。它變得彷彿有眼睛般的毒蛇，朝著空中的顧鐵山捲去。
第一次，人們看到了喪屍牛的牙齒。
那已經不是過去食草動物特有的臼齒髮達，門齒平整的牙齒，反而如食肉動物般犬齒鋒利，裂齒髮達，只是獠牙未突出唇外。
看著這一切，未來之瞳上驚訝的黎文翰半張著嘴，眼睛卻迅速眨動，給喪屍牛的口腔拍了好幾張清晰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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