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峰。
雲霧繚繞,不知深處。
青石小徑的盡頭,是一片巨大的空地。
空地上聳立著一座氣勢雄偉的殿堂,四角飛簷,琉璃瓦頂,古色古香的朱門紅柱,訴說著兩千年青雲的悠悠從前。
殿前懸著一方玄色匾額。
祖師祠三個大字銀鉤鐵畫,筆墨飛揚!
相傳當年魔教大舉攻山,青雲門節節敗退,連這祖師祠堂的匾額都被魔教妖人擊碎。
直到青葉祖師橫空出世,以一己之力挽狂瀾於既倒。
中興青雲後,他親筆重題此匾。
據說當時筆墨未乾,匾上劍氣已然沖霄而起,如今已歷五百年,仍久久不散。
今日細看。
仍能從那鐵畫銀鉤中感受到當年那位絕世劍仙的驚天氣魄。
殿前石階上,幾片落葉打著旋兒飄落。
縷縷檀香化作青煙自殿內悠然飄出。
一個衣衫樸素的老者正在其中默默掃著地。
一旁似乎還有一人,看不清面容,正在與之交談。
談話間,時有笑聲響起。
過了一會,那看不清面容的人好似心有所感,忽然掐指一算,接著便止住話頭,道了聲告辭,便徑直出了祖師祠堂。
定睛一看。
此人正是李白的師尊——道玄真人。
道玄朝內輕語一聲,而後離去。
“萬師弟,就不用送了,改日我再來看你,今日我那弟子終於破境,我這個師尊得去將為他準備的禮物取來。”
萬劍一停下手中揮掃的竹帚,望著道玄離去的背影,嘴角泛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師兄收下這名弟子後,這三年時常來此看他,言語間多提及此子。
他們之間僵硬的關係倒也因此緩和了許多。
萬劍一抬頭望去。
殿外雲海翻湧。
隱約可見一道白衣身影正御劍於雲海之上。
......
雖說青雲門有不少弟子都言通天峰禁止御劍飛行,如若御劍,則會觸發誅仙劍陣的禁制,被劍陣撕成碎片。
但後來李白特地請教過道玄師尊。
道玄真人只是莞爾一笑:
“你如此聰慧怎也有這般木訥的時候?”
“那日你拜入青雲門,諸峰首座,還有其門下弟子不都是御劍離開的嗎?”
“此言最開始不過是年長弟子嚇唬後輩弟子的玩笑,這些年我青雲愈發興盛,一代代傳下去,倒也成了宗門弟子與新晉弟子間的一項傳統。”
“誅仙劍陣哪是這般輕易能夠動用的。”
知曉此中關節的李白此刻沒有絲毫顧慮,在通天峰上肆意飛行。
他時而御劍穿入雲海,白衣獵獵。
時而破雲而出,與飛鳥同行,驚得群鳥振翅相隨。
青蓮劍化作一道流光,載著他追逐天邊虹彩,時而俯衝直下,又時而扶搖直上。
山風撲面,吹散了他的髮帶,墨髮飛揚間更添幾分狂放不羈。
李白仰首痛飲葫蘆中的美酒,陽光下晶瑩的酒液灑落,跌落雲端。
他縱情高歌,清朗的嗓音在蒼茫雲海間迴盪:
“我本楚狂人,鳳歌笑孔丘!”
“登高天地壯,大江去茫茫!”
李白乘風御劍,劍光流轉,如游龍戲鳳,這般肆意逍遙,當真快意。
待酒酣興盡,李白方才收斂劍光,飄然落於清微廬前。
崖邊。
那株四季常青的老梅微微搖晃枝頭。
兩枚花瓣跌落。
它也感應到了李白終於突破,搖落花瓣為其慶賀。
李白微微一笑。
上前輕輕撫了撫老梅的枝幹。
這株老梅本就頗具靈性,這三年間他曾將一滴省下沒有換給靈尊的帝流漿滴在了這株老梅枝頭,如今的它已擁有不遜於三歲孩童的智慧。
而後。
李白走向清微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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