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清理了大半日,戰場才趨於穩定。
此役,俘獲騎兵五十來騎,戰馬近八十匹,騎軍督陰成隻身而逃。
另有官軍步卒兩百來人,輔兵近百,其餘的要麼逃散,要麼戰死。
當然,損失最重的是七家部曲僮僕,死了大概有近七百人,被俘五百餘人,逃散者不足兩三百。
漫步在西府軍的大營中,部曲們興高彩烈地把一捆捆箭矢,一捧捧刀槍兵器,一副副甲冑集中在一起。
另還有不少驢騾車輛。
七家共輸糧一千至一千五百石不等,合計萬石,再有司馬休之自帶的軍糧三千餘石,以及若干肉脯,這些都便宜了王愔之。
當然,最大的收穫是十臺床弩,個個完好無損,配有三尺巨箭近五百枚,四尺踏蹶箭三百來枚。
“床弩好則好矣,惜射速太慢,只能用來打擊北方的具裝甲騎,遇上輕騎兵,乃至於重鎧騎兵,則一籌莫展。”
王愔之婉惜地撫摸著床弩那粗糙的質地。
具裝甲騎一旦上了馬衝鋒,就輕易不能變向,並且要聚在一起衝,才有威力,這無疑是床弩的天然活靶子。
“郎君可是有想法?”
薛銀瓶問道。
王愔之確實有想法,但是研發齒輪不是一朝一夕之事,銅齒輪做起來固然容易,問題是,他手頭沒礦啊。
把五銖錢融了得到的銅,含有大量的錫、鉛、鋅等雜質,根本不堪用。
他還是傾向於鋼質齒輪,這隻能等等。
首先,要有鐵礦。
其次,是石墨礦,開採石墨制坩堝,高爐鍊鋼暫時攀不起,不過坩堝鍊鋼或可一試。
“暫無想法!”
王愔之笑著搖了搖頭。
“哦?”
薛銀瓶美眸中現出狐疑之色。
王愔之回頭喚道:“遣一百俘虜,將屍體就地掩埋,司馬休之屍體置入棺槨安放,再遣兩百俘虜,把糧草器械運回莊子,營帳也拆了帶回去!”
“諾!”
趙大和李虎雙雙施禮,出去安排。
……
接下來一連兩天,王愔之都在甄別官軍俘虜,透過自家陳述與周圍鄉鄰指認,大體有了數。
三百多名官軍俘虜中,沒有妻兒的,只有百人不到,這部分人,他不可能放還,直接編入自己軍中。
有妻兒老小的,則徵詢意見,願意留下,他接納,不願留下,發還刀劍與部分糧草,任其自去,司馬休之的屍體也讓他們帶回西府。
真正決定要走的,有兩百左右,其中有騎兵近二十人,當然,馬匹不可能奉還,得步行回姑孰。
王愔之下令生火造飯,臨走之前,飽餐一頓。
如今他最不缺的,就是糧米。
“吱呀!”
柴板門開了,王六冷眼一掃,七家的郎主及各自的兒郎都在,這些人被關了兩天,已經等的望眼欲穿。
人做了虧心事,犯了法,逮局子裡先不要審,關個兩天小黑屋,他自己會胡思亂想。
果然,一行人齊刷刷的站了起來,帶著渴盼與期待之色。
王六道:“郎君仁義,將諸君放還,現在可以走了。”
“什麼?這就把我們放了?”
“王郎都不見見我們?”
眾人有種受了輕視的感覺。
是的,你王愔之是高門甲族,我們雖然不列士族,卻也是一方豪強吧,你連見都不見我們,怎能如此自大?
“走不走?”
王六不耐道:“不想走就別走,留營中做苦役也不是不行!”
“走,這就走!”
一眾郎主們忙不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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