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一點不動心,根本不可能。
可是他害怕在江東留下子嗣,有了牽扯,就真的回不去汾陰了。
他和妹妹不同,族中有意把妹妹許給拓跋遵,他寧可妹妹在江東得遇良人,而他,還是想回去的。
“哎~~”
薛銀瓶幽幽嘆了口氣,
美眸不自禁的瞥向王愔之。
她明白王愔之的想法,就是想把她的兄弟姊妹們留在江東,倚為臂助,她是不太想回,回去會被逼婚。
奴奴則是完全融入了江東花花世界。
大兄一心北返,可是回去又怎樣呢?
拓跋珪步步緊逼,欲令薛氏入平陽稱臣,只是顧念著幾分舊情,且薛家的塢堡確實易守難攻,才未撕破臉罷了。
可是有了參合陂斬殺燕軍八萬之威,怕是對薛氏不會有太多的耐心了。
而薛氏以一堡之力,如何與一國相抗?
大兄回了汾陰,改變不了什麼。
她不由想到,王愔之曾對她說過,日後領軍帶著她回家,當時只作戲言,可或許,這是唯一能堂堂正正回家的希望?
突然人群中,歡呼雷動,在女子分派一空之後,王愔之把謝月鏡拉過來,十指相扣,高舉起手,洪聲道:“這是爾等主母,陳郡謝氏女,我家罹難,與我不離不棄,顛沛流離至此,眾軍速來拜見主母!”
她看的清清楚楚,謝月鏡的神色由驚愕、驚喜,再到自豪,振奮,臉蛋紅撲撲的,手臂都因激動而顫抖。
‘此刻,她一定很幸福吧?’
薛銀瓶怔怔看著謝月鏡,竟有些痴了。
這對於謝月鏡來說,是意外的驚喜,整個人被巨大的幸福感包圍,心湖中,更是愛意漣漣。
“拜見主公,拜見主母!”
王六等人,率先拜伏在地。
“拜見主公,拜見主母!”
一簇簇的人群跪伏下來。
“拜見主公,拜見主母!”
所有人跪了下來,連聲山呼。
站後面的女史和歸荑,眼圈都紅了,掩面而泣。
薛家子弟沒跪,卻也難掩震驚之色,薛安邦便是道:“今為郎君大業之始!”
同時,今晚還是個不眠之夜!
分派到美人兒的,盡情享用,未曾分派的,心裡卯足了立功的勁頭。
……
西府!
一圈火把照亮了校場。
段谷合等一眾潰兵潰將連夜歸來,司馬休之的棺材也抬了回來。
司馬尚之大怒,一邊哭著,連呼季預吾弟,一邊拿鞭子猛抽。
“狗賊,爾等可得活,為何吾弟獨死?”
司馬尚之接連幾鞭子抽在段谷合身上,又如不解氣般,狠狠一腳把段谷合踹翻。
段谷合不敢反抗,面孔貼著冰涼的地面,身上火辣辣的疼,眼裡閃爍出難以抑制的殺機!
可惜司馬尚之看不見。
“將軍,段騎督未曾投賊,足見對朝廷的忠心,將軍手下留情啊!”
有部將勸道。
“哼!”
司馬尚之哼道:“念爾等眼裡尚有朝廷,本將便免了爾等死罪,但活罪難逃,今晚都給本將跪著,天不明,不許起來!”
“多謝將軍!”
眾人七零八落的稱謝。
司馬尚之這才離去,留下校場上,跪了一地的軍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