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大半個時辰準備,兩輛衝車打頭,一幢官軍掩護,以刀盾手在前,約百來名弓手在後,長槍手護住兩翼,緩緩向著莊子裡駛去。
“射!”
“射!”
雙方同時下令!
官軍一方只能拋射,雖箭矢漫天,但殺傷力不大。
王愔之一方,弓手是以薛家子弟為骨幹,人人披甲,有的還披著鐵鎧,沒有鐵盔的,頭上暫時頂著陶土捏成的帽子。
這東西雖然沉重,卻可以有效的抵擋拋射。
而且作為守方,可以平射,威力遠甚於拋射。
自古以來,弓手通常不披甲,因為披甲會影響動作,所以弓手也是最脆弱的一個兵種,不過薛氏子弟個個是騎射好手,披甲影響不大。
一枝枝箭矢,瞅著盾牌的空隙射進去,帶出一蓬蓬血雨。
司馬休之在後看的直皺眉頭,哼道:“王賊部曲也非不堪一戰。”
一名叫陰成的騎兵督笑道:“縱有些悍勇也無礙於大局,將軍豈聞以數百烏合之眾抗拒王師乎?一俟衝車撞破泥壘,賊眾必奪路而逃,末將願為將軍將王賊擒來。”
此人據說祖上是陰麗華的家族,南陽陰氏,族地新野,曾為後漢六大族之一,後來衰敗了,漢末三國,更是凋零的不成樣子。
當然,這只是他自說自話。
其實嚴格說起來,王愔之不是賊,他是王恭之子,是體制內人物,與朝廷對抗,應稱王逆,平民百姓造反才是賊。
不過司馬休之懶的糾正,微捋著鬍鬚,緩緩點頭。
衝車連城門都能衝破,區區泥壘,何足道哉?
前方刀盾手頂著還是有用的,牆列而行,掩護了大部分的弓手,即便對面射來的箭又準又疾,卻只有二十人不到中箭倒地。
衝車依然在靠近。
“擲!”
突然王愔之大喝。
一枚枚硫酸手雷向前奮力擲去,落地即碎,濃硫酸濺了一地。
都不用提醒,對這類不明液體,軍卒自然會避著走,雖有少數人踩著,可好歹有鞋底,一時半會兒爛不穿。
只是陣型有些散亂,多了幾名弓手中箭倒地。
可是硫酸手雷一隻接一隻的擲去,間中還夾雜著油罐。
當時民間食用的油脂,除了豬油,以荏油為主,這是一種綠色的植物油。
綠色的液體濺射,與濃硫酸漸漸混合在一起。
“啊啊!”
軍陣中,突然慘叫聲大作,隨著距離接近,一蓬蓬硫酸手雷扔了進去,這避無可避,即便有盾牌擋著,濃硫酸依然會淌下來,滴到手臂上,滴進脖子裡。
很多刀盾手扔下盾牌,痛的滿地打滾,暴露出後面的弓手,被薛家子弟狠狠攢射,傷亡陡然加大。
弓手想跑,但是長矛手在後抵著他們,跑狠了,直接一矛扎個透心涼!
戰場上就是這樣,後隊督前隊。
弓手們只得冒死向前射箭,好在沒了刀盾手,可以平射了。
泥沙包後方,不時有部曲中箭。
“健保營!”
王愔之回頭喝道。
由陳歸女親自帶隊,一名名婦人抬著擔架,貓腰上前,把一名名受傷乃至於死亡的戰士搬到擔架上,回後方營治。
兩輛衝車,也捱了一枚枚的濃硫酸手雷,還有荏油罐子。
綠色的油液與濃稠的硫酸從蒙皮上滑落。
突然,扔出了幾枝火把!
轟!
大火熊熊點燃。
沒一會子,大團白色煙霧騰起。
硫酸本身不能燃燒,卻因強氧化性,有強烈的助燃效果,當受熱至340℃以上時,會分解為三氧化硫和水蒸氣。
這可是高溫水蒸汽,能直接將人蒸熟,偏生蒙皮裡面的水蒸汽散不出去,幾乎須臾間,軍卒就被活活蒸熟了。
白色煙霧則是在火焰上方形成的硫酸霧。
“轟!”
“轟!”
兩輛衝車又相繼炸了開來,皮屑、木塊與屍體炸的四處都是,周圍的步卒都受了波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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