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雀兒瞬間出局,讓本存有輕視之心的薛氏少男少女們,立時現出了鄭重之色。
誠然,薛雀兒輕敵冒進,卻也不該敗的如此之快,只要他能多撐幾招,後隊趕上,局勢將大有改觀。
可誰能料到呢?
關鍵就在那根大竹枝子上,竹梢只粗作修剪,竹枝層層疊疊,一旦被抵住身體,短時間內會被束縛,輔以長矛刺擊,有這樣的戰果也不意外。
如果在戰場上,碰到訓練一般的兵卒,足以將陣勢鑿穿!
“郎君確通兵法!”
薛銀瓶忍不住讚道。
場上還剩的十人,不敢狼奔豕突了,而是散開陣形,緩緩靠近。
“三才!”
王七喝了聲。
鴛鴦陣有兩儀和三才兩種變陣。
兩儀陣是變為兩小隊,左右盾牌手分別隨左右狼筅手、長槍手和短兵手,護衛進攻。
當變成三才陣時,狼筅手、長槍手和短兵手居中。盾牌手在左右兩側護衛。
陣形立刻起了變化。
圍觀眾人越發覺得此陣不可小覷,心裡竟然有些焦急了,畢竟是少年心性,他們生怕再敗一場。
王愔之無所謂勝敗,甚至在他看來,敗了才好,只有失敗才能暴露出問題,總結經驗教訓。
“殺!”
這次,是部曲們主動攻殺,竹枝掩護長槍刺擊,盾牌手側應。
薛氏少年們顯然小心了許多,互相防護,他們也都看出來,鴛鴦的核心其實是那兩根大竹枝子,儘量不要被抵住。
不過一時之間,也找不到破去的方法。
畢竟一寸長,一寸強,狼筅長達丈半,枝頭層層疊疊,可以籠罩很大一片範圍,偏竹子輕,換成同樣大小長短的樹枝,怕是揮舞不了多久。
而更要命的是,竹枝有韌性,刀砍不斷。
雙方纏鬥,有來有往,陷入了僵持。
可這已經相當了得,擱在成千上萬人的戰場上,騰挪閃躲的空間有限,很多時候必須面對竹枝,就不會給他們閃避的機會了。
而且作為汾陰薛氏子弟,自小教授武藝,戰鬥力遠非尋常兵卒能比。
薛安邦看了眼王愔之,點評道:“此陣極盡奇巧,未曾聽聞,郎君能創出此陣,看來是天生兵家啊。”
王愔之擺手笑道:“竹枝雖強韌,卻抵不過奔馬衝擊,若與北方胡騎作戰,須臾崩潰,與結陣步卒拼殺,勝負難料。
鴛鴦陣只適用於江東河湖密集,地形崎嶇之處,無非因地制宜耳。”
這話剛落,就有幾名女子走了過來,為首者,正是謝月鏡,身後跟著女史與歸荑,還有幾名僕婦隨行。
“娘子怎麼來了?”
王愔之愕然。
謝月鏡妙眸一瞥,微笑道:“郎君久不歸家,恰巧採買的石灰到了,妾便送過來,順帶看看郎君在不在莊上。”
“啊?哈哈!”
王愔之沒來由地心虛,哈哈一笑:“我是昨晚才回來,怕驚擾了母親和娘子,就留莊裡了,這是我在京口結識的好友,來自於汾陰薛氏,我給娘子介紹一下。”
謝月鏡暗暗心驚,形勢已經危急到需要招攬壯勇,日夜不停操練的地步了麼?
她對夫郎的認知,魘著了是分水嶺,之前,溫文爾雅,如多數士家郎君一樣,悠閒慵懶,不諳事功。
之後,則如趕命般,操勞奔波,連家都顧不得回。
這讓她憂心忡忡。
不過她是士家女郎,作為太原王氏的大婦,有交際的義務,情緒掩飾的很好,非常乖巧的跟在王愔之身後,與眾人一一見禮。
在介紹到薛家女將的時候,出於女人的天性,不免多看兩眼,尤其是薛銀瓶,給她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總好象這個女人會對她構成威脅。
她不怕王愔之在外沾花惹草,她還打算把女史和歸荑給夫郎暖床呢,她擔心的是,夫郎招惹那些有身份的女子,影響到她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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