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末高門

第174章 檄文

其罪四曰:悖逆天常,改號元興,妄稱己瑞,符命之僭,甚於王莽,否極泰來,天道迴圈,其惡盈而禍至矣!

今三軍將士,憤踴同仇,順天應人,在此一舉,凡我同僚,宜共誅此獠,以清君側,以正天綱!”

“我兒看看!”

司馬道子深吸了口氣,把絹冊遞給司馬元顯、

還未看完,司馬元顯已怒不可歇,把絹冊往地上重重一摜,恨聲道:“此賊反意已昭,想那桓宣武就有謀反之意,這倒是子承父業,果然刑家不可靠。”

司馬道子問道:“桓玄下了檄文,不日必將下都,朝庭能否先下手圖之?”

司馬元顯不假思索道:“玄承借世資,少有豪氣,既並殷楊,專有荊州,兵日強盛。

可這天下,畢竟是司馬家的天下,他一刑家子,下都不過是求速死罷了,朝庭應乘其初得荊州,人情未附,與之一決雌雄!”

司馬道子皺眉道:“桓玄兵威強盛,朝庭東拼西湊也只得兩萬禁軍,如何卻之?”

司馬元顯沉吟道:“兒領禁軍為中軍,另著譙王火速來附,如此,可得四萬大軍。

父親則立刻給劉牢之修書,許以廣陵郡公、開府儀同三司、鎮北將軍,命為前鋒討玄,再請主上下詔,數桓玄罪孽,數路大軍齊發,玄之首可梟也!”

“好!”

司馬道子信心大增,召來紙筆,伏案書寫。

司馬元顯又道:“父親再著劉裕領軍入京,事成之後,何惜以名爵賜之!”

司馬道子頗為認可,寫完一封,又寫一封,兩封詔命加蓋了印章,以火漆封好,一封送往京口,另一封送往下邳。

次日一早,劉牢之接到了司馬道子的詔令,召孫無終、劉敬宣、田洛、何謙等將領商議。

詔令傳示了一圈,軍府裡,議論紛紛。

劉牢之掃量著眾人,問道:“相王召我攻打桓玄,諸位以為如何?”

劉敬宣拱手道:“朝庭有命,理當出兵,更何況相王給的條件已算優裕。

輔國將軍雖名號重,卻是雜號將軍,與大都督的身份不符,鎮北將軍才名至實歸。

開府儀同三司倒也罷了,大都督實開北府,朝庭視同預設,不過廣陵郡公非同小可,郡公乃我朝異姓榮寵之極,有此爵位,大都督只須因時趁勢,彭城劉氏或有擠身於高門甲族的機會,甚至如桓宣武般位極人臣亦非不可能!”

眾將眉心微擰。

桓溫是什麼人?

差點篡了司馬氏的江山,要不是扶立簡文帝有功,恐怕早被打為亂臣賊子,劉敬宣畢竟年少口快啊,即使有這心思,如何能宣之於眾?

就如王愔之,人人都看出他的反意,但他無論明面還是暗地裡,始終不承認。

只是對於出兵,北府眾將都不認為有拒絕的理由。

孫無終施禮道:“大都督,小劉將軍所言甚是,可奉詔行事,發兵與司馬郎君匯合。”

劉牢之沉吟不語,即不說可以,也不說不可以。

眾將紛紛以眼神交流,不由想到了軍中的傳言,劉牢之曾私受桓玄的金帛美人。

難道大都督要改投桓玄?

其實也不意外,自王恭死後,相王父子就對劉牢之頗為猜忌,如果桓玄在,尚有倚重之處,倘若擊潰了桓玄,怕是要狡兔死,走狗烹了。

這時,殿外,劉牢之的族舅何穆探頭探腦,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何事?”

劉牢之問道。

“這……”

何穆吞吞吐吐,不停地以眼神示意。

劉牢之正琢磨著相王父子之事,哪有心思揣摩他的眼神,不耐道:“有話就說!”

“諾!”

何穆訕訕道:“南郡公有親筆信至。”

頓時,劉牢之悔的腸子都青了,這種事情哪裡能放在臺面上啊?

我這族舅是不通人情事故,還是被桓玄收買了逼迫自己?

可是眾將紛紛以狐疑的眼神看來,他要不當堂拆信就顯得心虛,只能招了招手:“拿進來!”

“諾!”

何舅步入殿中,將信呈給劉牢之。

劉牢之有心回頭再看,可是沒辦法,只得當堂拆開,垂目看去。

殿內一片沉寂,十餘道目光望向了劉牢之,劉牢之卻一遍又一遍的凝視桓玄的親筆信,還伴有顯而易見的遲疑難決!

眾將都感受到了不尋常,暗暗猜測著信的內容。

孫無終道:“大都督,北府與荊州素無瓜葛,桓玄何事至書?”

“念!”

劉牢之猛一咬牙,向左右示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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