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要吃飯,獵犬也是要吃飯的。
隨手割下幾斤野豬肉,餵給黑龍和小猞猁,李浪就拿了釣魚竿子,還有一麻袋子,出了門。
這段時間,小猞猁跟著他,不光養好了傷,天天都有肉吃,體型長大了不少。
“你這個小傢伙,胃口大得離譜,把我家當食堂了。”
李浪寵溺地摸了摸小猞猁的腦袋,
這頭小獸,一天就要幹掉幾斤肉,要不是李浪昨天又打了百來斤野豬肉,還真不夠它吃。
好在能吃,也能幹,能鑽洞趕兔子,爬樹捉飛龍採山貨,
養一頭這樣的大貓,李浪不算太虧。
李浪出了村子,拿著釣魚竿,一路往南走。
雙水村南邊有條河,叫龍門河,是松花江的一條支流。
村裡的老一輩說,以前有人在龍門河裡見到過一條金光閃閃的龍,從河裡飛出來,往天上去了。
鯉魚躍龍門,所以這條河裡的大鯉魚特別多。
傳說歸傳說,什麼龍不龍的,李浪對這些不感興趣,他今個兒來龍門河,就是釣魚。
這釣魚,在東三省有個說法——“冰釣”。
所謂“冰釣”,就是在河裡用鐵攛了扎個冰窟窿眼兒,魚鉤子上了魚餌,再把魚鉤放下去,運氣好,不一會兒就有大魚上鉤。
這就叫“冰釣”。
“冰釣”最麻煩的不是釣魚技術問題,也不是魚竿魚餌問題,
而是冰窟窿眼兒!
長白山這一帶,冬天一下大雪,河裡就結冰了,零下幾十度,那河冰老厚的,少說也有個半米厚。
半米厚的冰,人走在這冰面上,就跟走在平地裡一樣,啥事也沒有。
就算再來個幾十人幾百人,也不用擔心冰面會碎裂人會掉下去。
半米厚的河冰,老厚老厚的,城裡的採冰人,就經常來松花江採大塊大塊的冰,給拉到冰庫裡,存起來,夏天再拿出來用。
因此,“冰釣”第一個問題,就要解決怎麼在半米厚的冰面,打一個窟窿眼兒。
這就需要用到破冰的神器——冰攛子了。
冰攛子是鐵做的,其中一頭磨尖了,就跟箭一樣,人兩隻手用力抓著另一頭,鼓足幹勁往冰面上戳,戳著冰渣子飛濺,堅持堅持,就能戳出來一個冰窟窿眼兒。
冰攛子這玩意,雙水村沒幾戶人家有,也就那三四個人。
這三四個人,其中一個就是張大爺張大彪。
張大彪家就在去龍門河的路上,正好順路。
李浪到了張老爺子家門口,往院子裡喊了一聲:
“張爺爺,衛國,你們起來沒?”
今天要冰釣,李浪起得早,天剛矇矇亮,就拿著釣魚竿子出門了。
“哎,誰啊?一大早喊啥子呢?”張老爺子在屋裡喊道。
“爺爺,是小浪哥。”張衛國透過窗戶,看到是李浪,興奮地說道。
他趕緊穿好襖子,下了火炕,走出院子給李浪開門。
“小浪哥,咋起這麼早呢,這是要幹啥去?”
“冰釣,去不去?”
“去,你等會,俺跟俺爺爺說聲。”
“記得把你家那冰攛子帶上,沒那玩意,不好鑽冰眼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