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大統領一聲令下,城衛軍精銳盡出,化作天羅地網,朝著那些光點所在的位置,迅速收攏。
不過半日功夫,九名逃犯便悉數被抓捕歸案。
審訊進行得異常順利。
在死亡的威脅和同伴被捕的絕望下,很快便有人心理防線崩潰,為了活命,吐露出更有價值的線索。
“我的上級……我沒見過他,但他有個口癖,每次說話前,都喜歡先咳一聲,安石商會的會長,就有這個口癖!”
線索立刻指向皇城中頗有名氣的安石商會。
城衛軍將商會會長直接抓捕。
順藤摸瓜下,從這位會長的口中,又挖出一連串潛伏在皇城各行各業的同夥。
最終,所有的線索,都指向了一個新的名字。
一個與章明同級,同樣是負責管理皇城內諸多底層棋子的頭目。
聽濤山莊內。
砰!
名貴的瓷瓶被祝濤狠狠地摔在地上。
他臉色鐵青地聽著幕僚的彙報,胸中的怒火幾乎要噴薄而出。
安石商會,是他名下的產業。
“我的人裡面,居然還藏著那種級別的魔修頭目?”
他感覺自己就像個笑話,被人玩弄於股掌間。
然而,那位幕僚接下來的話,卻讓他有些意外。
“殿下息怒。”幕僚小心翼翼地開口,“根據我們剛剛收到的密報,情況……似乎對我們不完全是壞事。”
“說!”
“其他皇子的產業和人員中,或多或少,都被查出了魔修的蹤跡,我們算是損失較小的。”
“衝擊最大的……是大皇子殿下。”
“祝俞?”
祝濤的眼中閃過精光,怒氣被陰狠的算計所取代。
他立刻想到了個絕佳的計劃。
“我們是不是可以……藉此機會,往祝俞身上潑一盆髒水?讓他徹底翻不了身?”
沒人會真的覺得,堂堂皇子會是魔修的內應。
但只要製造出足夠的輿論,讓父皇對他產生懷疑,就足夠了。
那位幕僚沉思片刻,卻搖了搖頭,勸諫道:“殿下,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現在風聲正緊,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於此,我們貿然出手,若是被查出栽贓陷害的痕跡,反而會引火燒身。”
“不如……等此事塵埃落定後,再尋機發難,更為穩妥。”
祝濤來回踱步,最終還是壓下心中的衝動,點了點頭:“你說的有理。”
而在另一邊,祝宇的府邸中,花吟風也正向祝宇提出著幾乎完全相同的建議,勸說他暫時按兵不動,靜觀其變。
……
夜色漸深,皇城中的某處普通民宅內。
白予懷在狹小的院子裡,如同困獸般焦躁地來回踱步。
他沒跑。
在全城戒嚴的時刻,任何異常的舉動,都無異於主動暴露自己。
他現在,只能賭。
賭他那位神秘的上級,那位只以鬼面具示人的大人,能夠不被這場風暴波及。
只要那位大人安然無恙,他就是絕對安全的。
可是……他真的很慌啊!
從下午開始,城衛軍抓人的訊息就不斷傳來,每一次,都讓他的心臟狂跳不止。
他感覺自己就像是走在懸崖邊的鋼絲上,隨時都可能墜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就在他惶恐至極,幾乎要控制不住逃跑的衝動時。
院中的空氣,忽然泛起微不可見的漣漪。
模糊的虛影,悄無聲息地凝聚成形。
正是那個他既敬畏又恐懼的鬼面具人。
但這次,對方並非實體,而是一道由靈力構成的虛影。
“大人!”
白予懷雙腿一軟,立刻跪倒在地,頭顱深深地埋下。
“城裡的事情,你應該都知道了。”
鬼面具人的聲音聽不出喜怒,平淡得令人心慌。
“屬下已經知道。”
“明日早晨雲頂樓,頂層的天字號房,我在那裡等你。”虛影淡淡地說道,“我們商議接下來的事情。”
話音落下,那道虛影便如青煙般消散,彷彿從未出現過。
白予懷顫抖著從地上爬起來,冷汗已經浸透了後背的衣衫。
去雲頂樓?
商議接下來的事情?
這突如其來的召見,究竟是意味著自己即將得到重用,還是……
意味著自己也將被當做棄子,去執行某個必死的任務?
白予懷的心中充滿不安與猜測。
他整理起衣冠,強迫自己鎮定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