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各類異種能量最混亂、最龐大的地方，正是之前鎖定的目標——萬妖古冢。
江善的眼中閃過一絲明悟。
“煉體，是挖掘自身寶藏，是研究‘燃料’本身。藏書閣，是前人的理論與經驗。而萬妖古冢……”他看向西方，那片天空彷彿都縈繞著一層暗紅，“那就是我的實驗室。”
在那裡，他可以親身接觸、分析與天地靈氣截然不同的能量形式，觀察它們如何侵蝕、轉化、影響修士的肉身與神魂。這對他推演“無火點燃”的理論，至關重要。
他再次下令：“你去向靈獸門散佈訊息，就說我雖然僥倖逃過了那位元嬰長老的追殺，但也失落在萬妖古冢。給他們一個希望，讓他們去替我探路。”
丁何心中一凜，他發現自家這位大人的心思比他想象的還要深不可測，捉摸不透。
這並非是為了趕盡殺絕，更像是一位棋手，在落子前，需要先讓棋子自己動起來，以觀察棋盤的變化。
數日後，江善孤身一人，悄然來到了萬妖古冢的外圍。
他沒有急著進入，而是尋了一處隱蔽的山峰，放出了白蛇，而後如同一位最冷靜的獵人，默默觀察著。
果然，面對這一則訊息，靈獸門沒有第一時間相信，而是選擇了先派人來調查一波。
而當發現白蛇的蹤跡之後，報仇心切的三長老道侶，也即靈獸門的二長老，帶著十數位結丹修士如飛蛾撲火般衝進了古冢。
江善沒有理會他們，他的神念如同一張無形的大網，籠罩著整片區域，卻並非感知敵人，而是在“閱讀”這片天地。
“空氣中靈氣濃度低於外界三成，但另一種陰冷的能量因子……我稱之為‘怨能’，濃度極高。”
“怨能對神魂有直接的侵蝕性，但對肉身的傷害似乎是間接的。靈獸門的護身法寶和功法，在抵禦怨能時，靈氣消耗速度是正常情況下的三倍以上。”
“一頭低階妖靈出現了，它的核心是一團純粹的怨能，沒有實體，攻擊方式是神魂衝擊。白蛇屍傀的陰寒屬性對它有剋制效果，不，更準確地說，是同源能量的吞噬效應。”
江善一邊跟在他們身後進行觀察，一邊飛速地記錄、分析著。
白蛇屍傀在他的命令下，如同一臺精密的探測器，一次次與古冢內的妖物和環境進行接觸，並將最直觀的資料反饋給他。
就在此時，一聲淒厲的慘叫從古冢深處傳來，一位靈獸門的結丹長老在遭到白蛇的偷襲後，神魂不穩，竟被怨能侵入體內，雙眼瞬間變得赤紅，瘋狂地攻擊起身邊的同門。
“有意思的現象。”
江善的眼中非但沒有波瀾，反而亮起了研究者看到珍稀樣本時的光芒，“怨能可以放大修士內心的負面情緒，從而引發心魔……這說明，情緒，或者說神魂波動，本身也是一種能量，可以與外界能量發生共鳴和干涉！”
這個發現，讓他無比振奮。
女頻世界修士常有的“戀愛腦”，在他眼中不再是可笑的，而是一種寶貴的研究素材！
也許，為什麼國運戰場會將一個個世界變為女頻副本，很有可能就是與此有關。
情緒，很有可能是創造出靈氣的關鍵？
如果情緒可以引動能量，那麼在沒有靈氣的世界，是否可以透過某種特定的精神狀態、情緒法門，來撬動人體內部的潛能？
畢竟之前的很多新聞裡，不乏有過年過半百之人，因想要救人，而爆發出了可怕的力量，甚至於將車舉過了頭頂。
儘管事後他們沒過幾天也因為潛力耗盡而死去，但這是否說明，這條路的可能性呢？
情緒是開啟人體寶藏的鑰匙，如果能控制得當的話，是否能代替靈氣的作用，幫助人完成蛻變？
一條全新的思路，在他面前豁然展開。
他站起身，不再滿足於外部觀察，決定去與那個被怨能侵蝕的長老進行一番接觸，打算把他作為一個完美的“樣本”來進行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