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那是火眼金睛,不一會兒便藉著送酒罈子的功夫詢問到:“你是想打聽事兒吧?有什麼事兒儘管說,身為牙人,我都能辦得到,哪怕殺人呢。”
倪土這才明白,牙人就是華夏古代的中介。居於買賣人雙方之間,從中撮合,以獲取佣金的人。西周時期,這種中介人叫做質人,到了西漢就稱作駔儈,到了唐朝以後才叫牙人。
牙人,又叫牙子,牙郎,牙儈。
說起這一行當,他們什麼都做,什麼說合貿易,拉攏買賣,接受委託,代人經商和代收商稅等,甚至在契約買賣和賒欠貿易中的擔保作用也非常重要,有的大勢力的牙人組團成為府衙的附庸,幫助府衙打家劫舍,坑蒙拐騙,侵漁百姓,欺行霸市,欺詐哄騙,鑽營漁利。得罪誰都行,就是不能得罪牙人。
倪土起身衝管事一抱拳,之後便邀請他一起落座。
給管事斟滿了一杯酒,倪土便說到:“我的名字喚作倪土,因為五行缺土便得了這名字。我乃齊魯人士,自小跟著家師在蓬萊仙島求仙問道,怎奈家師在泰山極頂羽化而去,我一直嚮往大唐長安,便千里迢迢奔襲而來,一路上風霜兼行,渴了喝冰霜,餓了吃野果,吃了不少苦頭才來到這裡,無奈魚符在深山老林被野獸們追擊逃命時丟失了,我便想問一下,哪裡能幫忙搞到一個魚符?不出動官府的那種才能之人。”
管事聽完咧嘴笑笑:“我明白你的意思。不過,私自刻寫魚符,一旦逮住了可是要掉腦袋的。”
“在下也並非偽造憑證,而是復刻一個而已。沒殺過人也沒放過火,光明正大又與人無害的一個善良人而已。”
管事又笑了笑,說到:“聽少郎談吐不凡,就知道你絕非等閒之輩,定然是殷實厚門之人。但規定就是規定,我等不可輕易破除。不過還有一句話:規定是死的,人是活的。”
“哦?什麼價格?”倪土高興地低聲問道。
“這個數!”管事伸出了三根手指頭。
“三十兩?成交!”倪土差點兒就高興地拍了桌子。
“不不不,是三百兩!”管事的急忙糾正到。
“這……不若去搶劫了。”倪土面露難色。
管事的又淡淡一笑,說到:“我知道你有難處,但你可以打聽一下,我這裡的價格是最公道的。”
倪土點了點頭,說到:“確實,你的膽兒夠肥的,旁人都不敢應承,想必老丈的後臺足夠硬朗啊。”
“少郎慧眼如炬!”管事非常自豪,伸出了大拇指做出回應。
倪土忽然覺得自己是不是該弄一些製造魚符的工具?對魚符研究一番後,給自己做一個?另外還能靠著這個手藝,一本萬利?發家致富?
雖然這只是一個玩笑念頭,但倪土卻覺得實施起來太過困難。
從眾人對製造假魚符的恐懼來看,官府的查禁措施真是嚴苛到了頂點,不但殺頭還面臨滿門抄斬的罪過。也不知道面前的老傢伙哪裡來的膽識,莫非只是想騙取我這個陌生外來人的錢財。
老者似乎讀懂了倪土的猜忌,微微一笑,說到:“你也知道沒有魚符,便住不了邸店,因為住店後要登記住處、姓名、路引,更要查驗魚符。沒有魚符也買不了房租不到房子。眼看著馬上就要黑天了,最近長安不太平,官府實行了宵禁,自凡留宿街頭的不是被亂棍打死就是被關押進牢房,還會被盤剝一輪後丟出長安城。長安城外的白骨森森,慘不忍睹啊,都是生前的無名氏,死後化為了無名的孤魂野鬼。”
倪土一日的奔波倒也覺察到老者的一席話並非虛言。
“老丈可有門路?在下還是想在長安混出一些名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