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龍城寨,安全屋。
昏暗的燈光下,曹斌像一條喪家之犬,跪在周凡面前,不停地磕頭,額頭已經一片青紫。
“凡哥,我錯了!我豬油蒙了心,收了鬼佬的錢,我唔系人!”
他涕淚橫流,將一疊檔案和一盤錄音帶,高高地舉過頭頂,“呢啲系克羅夫特同我聯絡的所有證據!他點樣教我做事,點樣承諾我好處,全部喺度!求凡哥你饒我一命!”
周凡沒有去看那些證據,只是靜靜地坐在椅子上,用一把小巧的瑞士軍刀,修剪著自己的指甲。
他的平靜,比任何暴怒都讓曹斌感到恐懼。
“命,可以饒。”周凡終於開口,聲音不大,卻讓曹斌渾身一顫,“但,要看你的價值。”
他抬起眼,目光如刀,直刺曹斌的內心深處。黑道破心術悄然發動。
“你以為,交出這些東西,就能活命?”周凡的嘴角勾起一抹譏諷,“克羅夫特能找你,就能找別人。今天有湖南幫,明天就會有大圈幫。我要的,不是一條咬過人的狗,而是一條能幫我咬人的狗。”
曹斌愣住了,不明白周凡的意思。
“克羅夫特在港島,除了你,還扶持了哪些勢力?他在警隊,在政府,有沒有內線?他下一步的計劃是什麼?”周凡一連串的問題,如同重錘,敲在曹斌的心上。
“我……我唔知啊……”曹斌驚慌地搖頭。
“你不知道?”周凡站起身,走到他面前,用軍刀的刀背,輕輕拍了拍他的臉,“那你就沒有價值了。屠夫,送曹老闆上路,體面點。”
“是,凡哥。”站在陰影裡的屠夫,應聲走出,手裡多了一卷鋼琴線。
死亡的陰影瞬間籠罩了曹斌。他褲襠一熱,一股騷臭味瀰漫開來。
“等等!等等!”他瘋狂地尖叫起來,“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克羅夫特有一次喝醉酒提過,他在港島真正的底牌,唔系我哋呢啲爛仔!系……系一個叫三叉戟的計劃!他透過怡和,暗中收購了港島三家貨運碼頭的控股公司,想要扼住港島的航運命脈!他還講,警隊裡有他的人,級別好高!”
周凡的眼神微不可察地亮了一下。
這才是他想要的。
……
次日,風暴再起。
張奧偉的律師事務所,召開了一場震驚全港的記者會。
這一次,他沒有再談什麼法治精神,而是直接將曹斌提供的證據,公之於眾。
錄音帶裡,清晰地播放著克羅夫特用傲慢的語氣,指使曹斌製造事端、嫁禍九鼎的對話。檔案裡,巴拿馬離岸公司與湖南幫的資金往來,一清二楚。
“各位,真相已經大白!”張奧偉站在閃光燈下,義正言辭,“這不是什麼商業糾紛,更不是什麼英資與華資的競爭!這是一場有預謀、有組織的犯罪!一個外國資本家,為了達到其商業目的,公然在港島收買黑社會,製造兇殺案,意圖擾亂我們的社會秩序,嫁禍一個清白的企業家!”
全場譁然!
輿論徹底引爆。
如果說之前,九鼎還只是一個挑戰殖民霸權的悲情英雄,那麼現在,它已經成了被邪惡外國勢力迫害的無辜羔羊。而克羅夫特,則從一個高高在上的金融家,瞬間淪為人人喊打的跨國罪犯。
港督府的電話,幾乎被打爆。各大商會、議員紛紛施壓,要求徹查此事,將罪犯繩之以法,維護港島的安定與法治。
克羅夫特,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被動。
然而,這僅僅是周凡的第一招。真正的殺招,在所有人都看不見的金融戰場上,悄然展開。
九鼎集團,金融指揮部。
巨大的電子螢幕上,資料如瀑布般滾動。氣氛緊張得如同繃緊的弓弦。
“凡哥,根據葉卡捷琳娜小姐的分析和曹斌提供的情報,我們找到了三叉戟計劃的核心。”
陳佔指著螢幕上的一家公司,眼神裡充滿了興奮與凝重,“這家公司叫維多利亞港口服務有限公司,表面上是怡和旗下的三級子公司,但實際上,克羅夫特透過複雜的股權代持和槓桿收購,已經掌握了它百分之七十的實際控制權。而這家公司,控制著港島百分之四十的集裝箱吞吐量。”
“最關鍵的是,”陳佔嚥了口唾沫,“為了實現快速控股,克羅夫特動用了一個高達五十億港幣的槓桿資金池,並與瑞士一家財團簽訂了對賭協議。
協議規定,如果維多利亞港口服務的股價在一個月內,跌破某個價位,他不僅會損失全部本金,還需要向對方支付鉅額的違約金。”
周凡看著螢幕,臉上露出了霍景良式的,看到獵物弱點的笑容。
“他想用碼頭扼住我的喉嚨,那我就把他的手,連同整條胳臂,一起斬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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