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俯下身，在阿九耳邊低語了幾句。
這是他為阿九準備的“劇本”。
阿九靜靜聽完，眼中恢復了絕對的平靜。
“是，主人。阿九明白。”
第二日，雲虛殿。
雲虛真人正在指點阿九修行上的疑難。
他對這個弟子的悟性越來越滿意。
“師尊。”阿九在講解告一段落後，忽然開口，神色間帶著一絲猶豫。
“何事？但說無妨。”雲虛真人心情極好。
“是關於秦辰。”阿九垂下眼簾，“他……他為了幫我穩固根基，私自接取了一個宗門任務。”
“哦？”雲虛真人眉毛一挑，“他一個雜役，能接什麼任務？”
“是前往黑風山脈，採集凝神花。”
雲虛真人聞言，臉色微變。
黑風山脈？
那裡最近可是亂得很。
天心劍宗和血煞宗在那邊打得不可開交，連築基期修士去了，都是九死一生。
一個煉氣期的雜役去那裡？
找死嗎？
“胡鬧！”雲虛真人輕斥一聲，“他怎可如此莽撞！”
阿九立刻跪下，聲音清冷中帶著一絲懇求：“師尊，秦辰他也是為了我。他在古籍中查到，凝神花或可助我調和體內氣息。”
“他雖愚鈍，但忠心可鑑。弟子懇請師尊，派遣宗門高手護送他前往。”
阿九頓了頓，語氣堅定地補充道：“或者，由弟子親自去一趟。”
雲虛真人看著跪在地上，為僕人求情的阿九，心中再次感嘆。
重情重義，不忘舊恩。
高人教出來的弟子，果然心性非凡。
但是，感嘆歸感嘆，現實歸現實。
“你親自去？絕無可能！”雲虛真人斷然拒絕。
“阿九，你是本座的親傳弟子，是天風谷未來的希望，豈能為了區區一個僕人，去那等兇險之地涉險？”
他站起身，走到阿九面前，語氣緩和了幾分。
“修仙界，最忌婦人之仁。”
“一個忠僕罷了，若他真有心，便該有為主赴死的覺悟。他若死了，便死了。你若出了事，才是天大的損失。”
這番話，現實，冷血，卻是修仙界的常態。
阿九卻猛地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固執”。
“師尊！秦辰於我有救命之恩！在地牢中，若非他捨命相護，弟子早已死在魔頭手中！”
“弟子不能眼睜睜看他去送死！”
她咬著牙，聲音中甚至帶上了一絲顫抖。
雲虛真人皺起了眉頭。
他沒想到阿九對此事如此執著。
他看著阿九那張倔強的臉，心中忽然有了一個念頭。
這丫頭，什麼都好，就是心性還需磨礪。
太過重情，在修仙路上，並非好事。
或許，這是一個機會。
讓這個僕人去送死，讓她親眼看看修仙界的殘酷，斷了這份不必要的牽掛，對她未來的修行，反而有益。
想到這裡，雲虛真人心中已有了決斷。
他嘆了口氣，做出一副被說動的樣子。
“罷了，你既如此堅持。”雲虛真人揮了揮手，“本座不同意你去，也不會派人護送。宗門自有宗門的規矩。”
“但他若執意要去，本座……也不攔著。”
“他若能活著回來，是他的造化。若回不來，也是他的命數。你需謹記，大道無情。”
阿九身軀一顫，似乎還想爭辯，但最終還是低下了頭。
“……是，多謝師尊成全。”
她緩緩站起身，向雲虛真人行了一禮，轉身退出了大殿。
雲虛真人看著她的背影，微微搖頭。
“終究是年輕啊。”
聽風小築。
“主人，雲虛真人已允准。”阿九覆命。
秦辰坐在椅子上，手指輕輕敲擊著扶手。
在所有人眼中，他此去，必死無疑。
但這正是他想要的。
只有“死人”，才不會被人關注。
秦辰站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
“準備一下，我們去任務堂，接受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