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裡,我就是天!我說的話,就是規矩!讓你們往東,就不能往西!讓你們打狗,就不能攆雞!聽明白了嗎?”
“明白了!”雜役們齊聲應道。
劉管事滿意地點了點頭。
他很享受這種掌控別人生死的感覺。
“很好。”他拍了拍手,“現在,開始分發你們這個月的用度。都排好隊,一個一個來!”
一張長桌被擺了上來,上面堆放著一些雜役服飾、身份令牌,以及一瓶瓶品質低劣的丹藥。
隊伍緩緩向前移動,偶爾有幾個機靈的,在領東西時不動聲色地塞上幾塊下品靈石,劉管事臉上的表情便會和緩幾分,分發的丹藥也會多上一兩顆。
這無聲的交易,讓後面的雜役們看在眼裡,急在心裡。
很快,輪到了秦辰。
他低著頭,一副畏畏縮縮的樣子,慢吞吞地走上前。
就在這時,一道清冷的身影,從院外走了進來,徑直站在了秦辰的身後。
正是阿九。
她的出現,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內門弟子的月白長裙,清冷絕塵的氣質,與這骯髒壓抑的雜役院格格不入。
劉管事的臉色沉了下來。
一個內門核心弟子,跑到他這雜役院來做什麼?還跟在一個卑賤的雜役身後?
這是來給他下馬威的?
劉管事怒火中燒,他最恨的,就是這種仗著身份背景,不把他放在眼裡的“天驕”。
“你,站住!”
他沒有去看阿九,而是指著秦辰,厲聲喝道:“這裡是雜役院,閒雜人等,一律不準入內!她是誰?為何在此?”
這番話,明著是質問秦辰,實際上,矛頭直指阿九。
秦辰嚇得一個哆嗦,正要“惶恐”地開口解釋。
他身後的阿九,卻先一步開口了。
“他是我的人。”
“他的事,我自然要看顧。”
一句話,讓全場陷入死寂。
劉管事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
他一個外門管事,最大的權力,就是拿捏這些毫無根基的雜役。
可現在,對方直接用這種不卑不亢的語氣跟他說話!
這簡直是當著所有雜役的面,狠狠抽了他一耳光!
“好……好一個‘你的人’!”
劉管事怒極反笑,他不敢直接對阿九發作,便將所有的怒火,都瀉到了秦辰身上。
他從桌子底下,隨手抓起一個包裹,狠狠地扔在秦辰腳下。
“既然仙子要看顧,那這就是你的用度!拿著,滾!”
包裹摔在地上,散了開來。
裡面是一件破了幾個洞、漿洗得發白的舊衣服,還有一塊生了鏽的鐵質令牌,以及一瓶……瓶塞都已經發黴的丹藥。
周圍的雜役們,發出一陣壓抑的竊笑聲。
他們看向秦辰和阿九的目光,充滿了幸災樂禍。
聽著周圍的議論,感受著劉管事那得意的目光,阿九垂在身側的手,猛然攥緊。
一縷微不可查的、帶著寂滅氣息的黑色魔氣,在她指尖縈繞。
她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
只要主人一聲令下,她會讓這個不知死活的管事,瞬間化為一灘血水!
然而,就在她即將動手的剎那,一道極其隱晦的神念,傳入她的識海。
【忍。】
只有一個字,但瞬間澆滅了阿九所有的殺意。
現在的衝突,影響太小。
就算殺了,也只是一個管事,還會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他要的,是一個更盛大的舞臺。
一個讓所有人都看到,動他的人,會是什麼下場的舞臺!
想到這裡,秦辰的臉上,露出了極度的“惶恐與不安”。
他連滾帶爬地撲過去,手忙腳亂地將地上那些垃圾一樣的資源撿起來,緊緊抱在懷裡。
然後,他朝著劉管事的方向,拼命地鞠躬。
“多謝管事大人!多謝管事大人!小人感激不盡!感激不盡!”
這番作態,倒讓劉管事心中舒服了一些。
他看著“千恩萬謝”的秦辰,和旁邊那個雖然清冷、但終究沒有發作的阿九,臉上露出了得意笑容。
原來只是兩個外強中乾的軟柿子。
捏一下,也就捏了。
他心中大定,揮了揮手,“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