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長老化作的流光消失在天際，洞府內的喜慶氣氛卻瞬間凍結。
雲虛真人臉上的紅光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濃重的憂慮。
他快步走到秦辰面前，壓低了聲音，語氣中滿是急切。
“小友，此舉太過冒險了！”
“這天心劍宗分明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他們所謂的‘主持公道’是假，想要阿九和她身上的法門才是真！”
“讓她回去，無異於羊入虎口啊！”
雲虛真人是真的急了。
他剛剛才因為阿九揚眉吐氣，體驗到了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快感，怎麼能眼睜睜看著這棵搖錢樹，自己走進陷阱裡。
秦辰依舊是那副僕人打扮，低眉順眼，彷彿剛才那個點頭決定一切的人不是他。
“真人，他們丟擲了餌。”
“什麼餌？”雲虛真人一愣。
“一個名為‘公道’的餌。”秦辰的語調沒有任何起伏，“他們想釣的魚，是阿九。但他們算錯了一件事。”
“什麼事？”
“水下的魚，有時候比岸上的漁夫，更兇。”
秦辰抬起頭，看了雲虛真人一眼。
“他們既然搭好了臺子，想唱一出‘浪子回頭’的大戲，我們為何不成全他們？”
“讓他們把戲臺搭得高一些，把賓客請得再多一些。戲唱得越熱鬧，落幕的時候，摔下來才會越疼。”
雲虛真人咀嚼著這幾句話，心頭的焦躁竟被一股寒意所取代。
他看著眼前這個年輕人，明明修為低微，卻讓他這個金丹真人感到一種莫名的壓力。
此人謀算之深，遠超他的想象。
“那……老夫需要做什麼？”雲虛真人下意識地轉換了角色，將自己擺在了配合者的位置上。
“真人只需陪著阿九走一趟，您是她的師父，名正言順。”秦辰緩緩道，“您什麼都不用做，看戲就好。”
“看戲？”
“看一出，天心劍宗如何引火燒身的大戲。”
說完，秦辰不再理會雲虛真人，轉身走到了阿九面前。
他將那枚記錄著“賀禮”的玉簡，放入阿九手中。
“記住，這枚玉簡，一定要在他們的‘審判大會’上，當著所有人的面，親手交給瑤光。”
阿九握緊玉簡，玉簡的冰涼觸感從掌心傳來。
“是，主人。”
“他們會逼你，會誘你，會用盡一切手段，讓你交出功法。”秦辰繼續交代，“你什麼都不用給。”
“你只需要，激怒他們。”
“讓他們從偽善的嘴臉，變得氣急敗壞。”
“讓他們在天下人面前，撕下所有的偽裝。”
阿九的眼眸裡，閃過一絲明悟。
她明白了。
主人要的，從來不是簡單的復仇。
主人要的，是一場華麗的審判，一場將整個天心劍宗釘在恥辱柱上的盛大演出。
而她，就是這場演出的主角。
“我明白。”阿九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興奮。
……
回到地牢自己那間簡陋的石屋。
秦辰關上門，意識沉入了腦海中的聊天群。
他沒有急著發言，而是先看了一眼群裡的動態。
赤練魔尊的頭像還在瘋狂閃動，顯然是一直在等他。
赤練魔尊：“先生！先生您在嗎？我剛得到訊息，天心劍宗那群偽君子，要把您的劍給要回去？！”
赤練魔尊：“這能忍？先生您一句話，我這就點齊兵馬，踏平他天心劍宗的山門！”
白骨妖皇：“赤練你個夯貨，動不動就打打殺殺，先生的謀略豈是你能懂的？”
白た妖皇：“不過……先生，真要是需要人手，算我白骨一個！我手下十萬妖兵，隨叫隨到！”
幽冥鬼帝：“我幽冥鬼域，亦可出兵助陣。”
這群剛剛才拿到分紅的莽夫，此刻忠誠度爆表，一個個都想在秦辰面前表現一番。
秦辰看著這些發言，心中毫無波瀾。
一群有力量卻無處安放的刀，只需要一個握刀的人。
他慢悠悠地打出了一行字。
九五二七：“稍安勿躁。”
簡單的四個字，卻讓整個群瞬間安靜了下來。
赤練魔尊：“大哥您說！”
九五二七：“殺雞，焉用牛刀？”
九五二七：“天心劍宗，不過是下一個獵場。他們主動開門迎客，我們豈有拒之門外的道理？”
九五二七：“此行，非龍潭虎穴，乃取款錢莊。”
一番話，說得群裡的大佬們雲裡霧裡。
但他們聽懂了最後一句。
取款錢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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