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淵抬眼看去,自己仍在鎮北軍武庫門前,半蹲著,單手扶著手中的破陣槍。
門鎖處傳來丁零當啷的聲音,是祝莊永正在試圖暴力破除武庫的門鎖。
只是看來沒有什麼進展。
陸淵緩緩站起身來,手中破陣槍往地上一頓。
“嗡!”
槍身發出陣陣嗡鳴,在這片不大的地方迴盪。
祝莊永聽到動靜,漫不經心地瞥過來,見到陸淵,彷彿白日見了活鬼一般,驚得後退半步。
甚至還沒站穩,直接自己把自己摔了個趔趄,跌倒在地。
“你、你……你怎麼出來的!”
祝莊永指著陸淵,一臉不敢置信,目光瞥到仍還在燃燒著的山河社稷圖。
一下子什麼都顧不得,撲過去,拼命試圖拍滅圖上的火焰。
可惜那並非尋常火焰。
火苗雖然來自陸淵的焚心決,可山河社稷圖內的大儒殘魂已然被陸淵吸收,這畫已經徹底沒了存續的力量支撐。
燃燒不過只是這畫自行湮滅的形式罷了。
祝莊永幾番撲騰,卻仍舊只能眼睜睜看著山河社稷圖在他眼前被燒成了灰燼。
祝莊永哆哆嗦嗦地捧著那些灰燼,怒中帶哀,聲音淒厲。
“你!你!你毀了我的畫!你毀了我的畫!”
見祝莊永這副模樣,陸淵失了興致。
隨手用槍尖一抬,將他挑起。
祝莊永捧著山河社稷圖的灰燼,哭得泣不成聲,哪怕是被陸淵用槍挑起來,也完全不做反抗。
哭到動情之處,雙腿一軟,就流出一灘腥臊味的黃色液體來。
陸淵這個時候倒是懷念起畫卷裡的水來了。
要是能把祝莊永扔進去洗洗就好了。
嘆了口氣,祝莊永不知和山河社稷圖有什麼牽連,竟然能動情至此。
此時瘋瘋癲癲的,他有文淵閣的人。
沉眸看去,直接挑著他扔出大營之外。
之前惹是生非的三皇子早已被人抬走,陸淵仰天看了一眼天空。
卻見天生異象。
鎮北軍軍營外,烏雲密佈,而鎮北軍軍營上空,卻一片晴朗,甚至豔陽高照,不見片雲。
“世子!”四將早已察覺天空異象,只是陸淵去了武庫,幾人沒有諭令,不便隨意過去彙報。
陸淵已至化神境,於天地規則已略有感悟。
烏雲密佈中,他隱隱能感受到其中的驚雷力量。
目標不是別人,正是剛剛突破化神境的他!
可是天雷竟然也會以地面上的鎮北軍軍營為界限,屬實異常。
陸淵心思轉動,叫上蕭破軍重回了武庫。
三皇子對這武庫勢在必得,或許是為了奪他兵權。
畢竟披甲武器的對一支軍隊的重要性,不下於糧草。
可那文淵閣的祝莊永居然也對武庫如此執著,可就實在稱得上是奇怪了。
還有門鎖。
陸淵看向武庫門鎖。
雖然是精鋼鑄造,但並非不可以強力破壞。
可祝莊永卻並未強行破鎖……
陸淵伸手向衣袖內的口袋探去,拿出半截虎符,放進門鎖的凹槽內。
蕭破軍見狀,也急忙拿出自己手上的半截虎符,放進門鎖中。
兩截虎符合二為一,嚴絲合縫,尤若一體。
陸淵轉動虎符,鎖芯發出沉重的“嘎吱嘎吱”聲,隨即“咔嚓”一聲。
鎖,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