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聲音的廖宏毅轉過身，目光掃過宋文揚手裡的本子：“畫好了？”
“八九不離十。”
宋文揚微微點頭，隨即面露疑惑，反問：“廖隊，現在是什麼情況？”
廖宏毅也沒有多做贅述，直接將記錄供詞的本子遞給了宋文揚。
宋文揚伸手接過本子，緩緩翻開，目光快速地掃過紙面。
賈媒婆這條線索，是由隔壁賈東軍的媳婦兒，王英妹提供的。
最近這段時間，王英妹多次看到賈媒婆來找董慧蘭，尤其是今天中午她回家的時候，又一次看見賈媒婆從賈大河家出來。
順著這條線索，姚啟文一路找到了賈媒婆家裡。
據賈媒婆交代，董慧蘭找她主要是想趁這個荒年，給賈大丫找個肯上門的女婿，順便再給賈二丫尋一處好人家。
中午找董慧蘭也是為了這事，上門女婿暫且沒人選，倒是四九城裡有一戶人家，夫妻倆都是雙職工，想給自己的兒子找個玩伴，糧食的事好商量。
看到這裡，宋文揚心裡咯噔一聲響，這玩伴可不就是童養媳。
董慧蘭這是要把賈二丫賣了，給賈大丫找個上門女婿。
這時，沉默良久的賈大丫也開口：“這事我勸過也吵過，可我媽根本不聽，執意要這麼做，我能怎麼辦！”
說著說著，賈大丫像是情緒崩潰一般，放聲大哭起來。
宋文揚和廖宏毅對視一眼，兩人心中同時閃過一個念頭。
賈二丫或許就是在賈大丫和董慧蘭這次爭吵中，偷聽到了董慧蘭並非是自己親生母親的秘密，以及自己即將被賣的事情。
所以在今天中午賈媒婆過來找董慧蘭商議此事時，才會連煮到一半的棒子粥顧不上，著急忙慌地去偷聽兩人的談話，最終導致情緒爆發，在推搡中失手造成董慧蘭的死亡。
“賈大河！”
姚啟文面色一沉，周身散發著冷峻之氣：“走投無路時送養孩子，雖說勉強能讓人理解，可我看你們家也沒到山窮水盡的地步吧？”
畢竟人真餓極了，煮糊的棒子粥算什麼，樹皮草根不都照樣子吃下肚。
平日做慣大家長的賈大河，面對這突如其來的怒斥，卻被嚇得瑟瑟發抖，一句話也不敢說。
姚啟文冷哼一聲，隨即將銳利的目光投向了賈東山，語氣格外嚴肅：“賈大隊長，接下來你必須對賈家村進行嚴格的監管，絕對不能再讓這類事情發生，知道了嗎！”
賈東山忙不迭地點頭，臉上堆滿了笑容，連聲應道：“一定一定，您放心，往後我肯定盯緊了。”
姚啟文“嗯”了一聲，又將目光落在賈媒婆身上，再次進行了一番嚴厲地告誡後，才示意對方可以先行離開。
賈媒婆前腳剛離開，原本還號啕大哭的賈大丫，哭聲立刻弱了下去，變成了小聲的抽噎。
宋文揚冷眼看著賈大丫，手指不自覺在本子上摩挲起來：“廖隊，要不要...”
廖宏毅猶豫了一下，思索再三後，還是搖了搖頭：“再等等，等找到賈二丫再說。”
事情往往就是這麼湊巧，廖宏毅話剛說完，外面就傳來了盧浩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