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好訊息，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宋文揚嘴角微微上揚，利落地站起身，在姚啟文疑惑的目光中，抬手拍了拍其肩膀。
別說，這感覺確實不錯，怪不得唐所長這些人總喜歡拍他肩膀。
果然拍肩膀能成為東城派出所的潮流，總歸是有它的道理。
“你...”
姚啟文先是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也想伸出手去拍宋文揚的肩膀。
但好不容易逮到機會的宋文揚，又怎麼會讓姚啟文拍回來，迅速往後退了一步，跟姚啟文拉開了安全距離。
眼見姚啟文還想跟過來，宋文揚趕緊把好訊息拋了出來：“6點左右，國營肉店會來豬肉。”
宋文揚相信，在豬肉的誘惑下，姚啟文絕對不會再想著要拍回他的肩膀了。
這時候，個個餓得肌黃面瘦，糧食短缺是一方面，更主要的原因就是沒有油水。
尤其是在上個月，四九城全面停了對居民的肉蛋供應後，只有少數一些國營大廠的食堂有肉菜，但那也是得隔好幾天，才有一個肉菜。
尋常百姓，基本已經快兩個月沒有聞過豬肉的香氣了。
“6點來豬肉？”
姚啟文一頓，將信將疑地看著宋文揚：“你這是哪裡來的訊息，我聽屠宰場的朋友說，現在他們好幾天才開工一次，每次也就殺一隻豬，特殊供應的都好幾次供不上了。”
“下午從東城分局那聽來的。”
宋文揚雙手一攤，搖了搖頭：“他們把東直門的鴿子市給端了，查獲了二十多斤豬肉和不到百斤糧食。”
“不到百斤糧食？開什麼玩笑。”
姚啟文第一反應就是不相信：“東直門那裡的鴿子市都存在多久了，怎麼可能就這點東西。”
“？？？”
宋文揚略顯疑惑：“姚副隊，聽你這話，是知道東直門那有鴿子市？”
那怎麼不去查，反倒是讓這功勞落到東城分局頭上。
後面的話宋文揚雖然沒說出口，但基本全都表現在臉上了。
“哼。”
得了豬肉的訊息，姚啟文也不再執著於拍肩膀的事，收回右手，雙手環抱在胸前，笑眯眯地反問：“你可別跟我說你一個住在南鑼鼓巷的人，不知道東直門的鴿子市？這話你敢說，我都不敢信。”
“額...”
宋文揚撓了撓頭，沒法反駁姚啟文這句話，雖然他的訊息來源有點奇幻，但他確實知道東直門有鴿子市。
“看，你不也知道。”
姚啟文輕笑了一下：“其實這附近誰不知道那地方，只是如今糧食供應緊張，這四九城裡又不是誰都有定量，沒定量也得吃飯，那不就得去鴿子市裡買高價糧。”
宋文揚點了點頭，經過這兩天的惡補，他也大概瞭解如今的物價，高價糧確實名不虛傳。
糧店裡一斤棒子麵為九分錢；細糧的價格是粗糧的一倍，普通的麵粉一斤為一毛七，上等白麵粉一斤為二毛六。
雖然糧店裡的糧食便宜，但它需要票和糧本。
鴿子市裡的糧食不需要票和糧本，但供貨量卻不穩定，價格也隨著上下浮動。
就以棒子麵為例，之前一斤差不多二三毛錢，可這三年間最低也要四五毛錢，就這還時不時地斷供。
買不到糧食的，就只能買糧票。
一斤四九城糧票為3塊，一斤全國通用糧票為4塊，至於麵票就更貴了，一斤四九城的麵票就要5塊，有票和糧本，到糧站買的是平價糧；有票沒糧本，買的就是溢價糧。
所以，真不怪賈東旭被易中海拿捏得死死的，賈家就只有他一人有定量，每月大概能領28斤的糧票，這也堪堪就夠一個成年人的飯量。
就算秦淮茹和小當吃得少，但耐不住還有飯桶一般的賈張氏和半大小子棒梗，粗略一算，賈家每月至少就得有四五十斤糧食的缺口。
憑賈東旭每月38.6塊的工資，沒有易中海的補貼，老賈的撫卹金至少得沒一大半，賈家才能渡過這三年困難時期。